“這張萬財還真是個實在人,救了他一命,把身上能搜到的銀錢,一股腦都給我了。”季言揣著那沉甸甸、幾乎能把他褲子墜掉的錢袋,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天池鎮的路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連路邊啃草的老黃牛看起來都眉清目秀了不少。
“嘿嘿…嘿嘿嘿…”他時不時忍不住發出幾聲傻笑,引來路人詫異的目光。
沒辦法,窮了太久,突然暴富,實在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
“張萬財…張老爺…真是人如其名,萬財,萬財,萬家之財!這名字取得好!有格局!”他美滋滋地回味著剛才的經曆,絲毫不感到後怕,“早知道救個土豪能爆這麼多金幣,我還砍個毛的柴,打個毛的獵啊!直接去山匪出沒的地段蹲點!以我現在的身手,對付幾個小毛賊,應該不在話下。”
當然,這隻是玩笑。總不能天天都有富商遇到山匪打劫吧!這世道雖然不公,但遠遠沒到天下動蕩的程度,山匪沒那麼猖獗,而且這良心上,多少有點黑了。
他找了個僻靜角落,小心翼翼地將錢袋裡的東西倒出來清點。
好家夥!裡麵除了幾十兩散碎銀子和銅錢,竟然還有三枚黃澄澄、亮閃閃的小金錠!每一枚都至少有一兩重!
“金子!居然是硬通貨金子!”季言眼睛都直了,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他難以置信地拿起一枚金錠學著電視劇咬了咬,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臥槽!電視劇誠不欺我,是真的!發財了!這回是真的發財了!”
粗略估算一下,這些金銀加起來,足夠周家舒舒服服過上好幾年的好日子了!甚至夠他在安瀾城盤個小鋪麵做點小生意了!
“終於可以給丫丫買點肉補補了!終於不用看母親熬夜做繡活了!父親也終於不用為束修發愁了!”他越想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然而,狂喜過後,一股冷靜,或者說屬於苟道中人的謹慎,很快壓倒了興奮。
“等等…這錢,怎麼拿出來?”
他猛地停下腳步,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不久前還窮得叮當響、需要靠砍柴打獵補貼家用的少年,突然拿出這麼一大筆錢…這怎麼解釋?
說是打獵賺的?騙鬼呢!什麼獵物能值這麼多錢?龍肝鳳膽嗎?說是撿的?更離譜,而且有人冒充失主找上門怎麼辦?還得鬥智鬥勇,實話實說?說他勇鬥山匪,救了富商,對方給的謝禮?
“不行不行…”季言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周夫子是個文人,若是知道他卷入這種械鬥凶險之事,非但不會高興,恐怕還會擔心後怕。而且,山匪報複的可能性雖然小,但也不能完全不防。
難道說山裡撿的?周夫子這正經讀書人肯定不信,而且也不會用這撿來的錢,說不定還會讓他去找失主。
慢慢拿出來補貼家用?這倒是可以,但怎麼解釋源源不斷的收入?
“唉,有錢人的煩惱…原來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嗎?”他撓了撓頭,感覺這比沒錢的時候還愁人。
“財不露白…尤其是來路不太好解釋的白…”他撓了撓頭,感覺有點棘手,“這感覺,就像中了彩票卻不敢告訴家裡人一樣憋屈…”
他站在路邊,看著遠處天池鎮嫋嫋的炊煙,陷入了幸福的煩惱。
“必須得想個合理的、循序漸進的‘生財之道’…”他摩挲著下巴,開始瘋狂開動腦筋。
說自己接了一些手工活賺到的?不行!這幾十兩碎銀子加上三枚小金錠,少說也有一二百兩,就算是分期暴富,得分到猴年馬月去。
“算了!”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用他得老本行來打掩護。就說自己在山裡打獵時,運氣爆棚,不僅打到了野味,還幸運地找到了一小片年份不錯的藥材比如止血草、人參之類的,並且很“走運”地遇到一個急需藥材的遊商,賣了個“不錯”的價錢!
這個說辭相對可信。山裡確實有藥材,遊商也確實有,價格波動大,操作空間也大。至於具體賣了多少錢,還不是由他來說?
“嗯…就說賣了二兩銀子…不,一兩吧!太多還是惹人懷疑…”他迅速定下了金額和劇本,“就說那遊商急著趕路,沒怎麼還價!”
至於剩下的錢…他回了一趟自己的舊營地,藏好新買的武器後,又小心翼翼地將大部分銀錢取了出來,用油紙包了好幾層,深深埋進自己的藏寶點——那個還存放著妖丹和“夜光草”的樹洞深處。
隻留下大約一兩左右放在錢袋裡。
“完美!這就叫…分期付款式暴富!”他對自己這個計劃非常滿意,“先解決燃眉之急,改善夥食,剩下的錢以後可以慢慢‘賺’回來!比如‘又’找到了什麼珍貴的藥材,‘又’遇到了闊綽的買主…或者‘抄書’賺了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