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博基尼與瑪莎拉蒂皆是通了靈性的駿馬,在泥濘濕滑、枝杈橫生的林間狂奔,速度卻絲毫不減,總能靈巧地避開障礙。不知追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相對平坦、遍布著被雨水衝刷得光滑的嶙峋怪石的山坡。
恰在此時,一道極其刺眼的慘白閃電撕裂黑暗,將天地瞬間照得亮如白晝!
就在這刹那的光明中,季言看到淩霜猛地勒住了蘭博基尼的韁繩。她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從馬背上滑落,癱倒在泥水混雜的草地中央。
她仰著頭,任由冰冷的雨水無情地衝刷著她蒼白的麵龐,長發徹底濕透,淩亂地貼著臉頰和脖頸。她的雙肩劇烈地顫抖著,那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壓抑到了極致、終於無法控製的悲慟。
季言心中一痛,立刻從瑪莎拉蒂背上躍下,幾步衝到她的身邊。
“淩霜…”他蹲下身,聲音在雷雨的轟鳴中顯得異常低沉而清晰。
淩霜沒有回頭,聲音破碎而哽咽,幾乎被風雨聲淹沒:“八十年了…公子…八十年了…義父他…丫丫他們…我們就算出去…還能見到誰…或許…或許他們早已……”後麵的話語,被更咽噎了回去,隻剩下無聲的抽泣。
這種狀態,他們彼此都曾經曆過,互相安慰過。但這一次,季言清晰地感覺到,淩霜仿佛站在了崩潰的懸崖邊緣,若不能將她拉回,她或許真的會就此碎裂。
季言的心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沉又痛。他不再猶豫,上前一步,伸出雙臂,從身後緊緊環抱住了她冰冷而顫抖不已的身體。他的擁抱有力而堅定,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過去。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想成為她的依靠,她的支柱!不,是從很久以前,他就這樣想了。隻是在此刻,在這狂風暴雨中,他決定不再隱藏,不再猶豫!
淩霜的身體在他懷中先是猛地一僵,隨即,那緊繃的弦似乎徹底崩斷,顫抖得更加厲害。她猛地轉過身,淚水和雨水在她的臉上肆意橫流,模糊了她清麗的五官,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盈滿了無助與恐懼,像迷失在暴風雨中的幼獸。
“公子…我怕…”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毫無保留地向他袒露內心最深沉的恐懼。
看著她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季言心中積攢了八十年的情感,如同被點燃的火山,轟然爆發,熾熱的岩漿奔湧而出,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和遲疑。
他伸出雙手,捧住她濕漉漉、冰涼的臉頰,拇指用儘全力,卻依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溫柔地擦拭著她臉上混雜的淚水和雨水。他的目光灼熱,如同暗夜中的星辰,牢牢鎖住她那雙被水汽浸潤得越發淒迷的眸子。
“彆怕,”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穿透雨幕,直達她的心底,“有我在。無論出去後麵臨什麼,無論外麵變成了什麼樣子,哪怕是山河破碎,故人零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絕不離開半步。淩霜,我……”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帶著泥土腥氣的空氣,仿佛用儘了這九十二年積攢的所有勇氣,說出了那句在心底盤旋了無數個日夜的話:“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無論天涯海角,還是刀山火海…”
他沒有給她反應和拒絕的時間,也不再需要任何言語的確認。他低下頭,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決絕,準確地、用力地覆上了她那雙冰涼而柔軟的唇瓣。
“轟隆——!”
又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在天際炸響,熾烈的電光再次短暫地照亮天地,仿佛九天之上的神隻,也在為這對困守孤境九十載的男女,見證這遲來了太久的情感爆發。
沒有預料中的驚訝,沒有象征性的抗拒,甚至在淩霜的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說:本該如此。她閉上了眼睛,長長的、被雨水打濕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上麵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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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澀地、帶著一絲怯怯的試探,開始回應季言熾熱的吻。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了季言胸前早已濕透、緊貼著肌膚的衣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抓住了這狂風暴雨、無儘孤寂中,唯一真實、唯一溫暖的浮木。
這個吻,混雜著雨水的冰冷刺骨、淚水的鹹澀心酸,以及彼此間壓抑了太久、終於噴薄而出的熾熱情感,在電閃雷鳴、暴雨如注的背景下,顯得無比瘋狂,卻又無比真實、無比契合。
良久,直到幾乎窒息,兩人才微微分開唇瓣,在暴雨中急促地喘息著,額頭相抵,鼻尖輕觸,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們的目光在極近的距離內糾纏,都能從對方被雨水衝刷得異常清晰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此刻狼狽卻眼神明亮的倒影。
淩霜蒼白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抹動人的紅暈,如同雪地裡驟然綻放的紅梅。她眼中的恐懼與無助漸漸消散,恢複了往日的清澈,但那份清冷已然被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與依賴所取代。
她望著季言近在咫尺的眼睛,輕輕地、卻又無比清晰地“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卻像一道溫暖的涓流,瞬間湧遍了季言的四肢百骸。
無需再多言語,所有的承諾、所有的情感,都已融於那一聲輕應和彼此交融的呼吸之中……
蘭博基尼和瑪莎拉蒂也十分識相,背過身去。
非禮勿視!
它們歡快晃動的尾巴時不時交織在一起,仿佛在感慨,那兩個磨嘰了八十年的主人終於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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