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同伴儘數殞命,隻剩下大師兄一人背靠冰冷巨石,勉力支撐。他倒也確實有幾分硬氣,雖驚不亂,強壓下內心的恐慌與憤怒,揮舞著手中那柄品質明顯高出同門一截、閃爍著水藍色光華的飛劍“碧波”,劍光繚繞,化作一道堅韌的水幕,勉強抵擋著季言和淩霜來自不同角度、神出鬼沒的淩厲攻擊。
然而,他本身的修為就比淩霜還要低上一線,此刻更是心神已失、先手儘喪、陷入以一敵二的絕對劣勢。在季言與淩霜這對配合了將近百年、默契早已融入骨髓的聯手攻擊下,又能支撐多久?
戰鬥激烈而短促。淩霜主攻,力量剛猛霸道,一根灌注了通明期靈力的木槍在他手中揮舞得虎虎生風,時而如長槍直刺,時而如巨棍橫掃,逼迫得大師兄不得不全力招架,靈力消耗急劇增加。
季言則如同暗影中的刺客,身法飄忽如鬼魅,自製的木製標槍刁鑽狠辣,專攻其必救之處與防禦薄弱環節。他往往在淩霜強攻製造出破綻的瞬間,如一道冷電般切入,手中標槍帶著尖銳的破風聲,直指對方要害。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大師兄身上已然添了數道傷口。最重的一處是在左肩,被淩霜抓住他格擋季言重擊時露出的微小空隙,一槍凝練的冰寒罡氣劃過,深可見骨,寒氣侵入經脈,讓他的左臂動作都變得僵硬遲緩了許多。他的袍子被撕裂,臉上也多了幾道被飛濺碎石劃出的血痕,顯得狼狽不堪。
最終,在淩霜又一次假裝從正麵發動全力衝鋒,吸引其全部注意力與飛劍格擋之時,一直遊弋在側翼的季言,從側後方猛然加速,胯下的瑪莎拉蒂如同一道紅色閃電,高高躍起,包裹著濃鬱靈力的一記沉重飛踢,如同戰錘般狠狠踹在他的後腦勺上!
“砰!”
一聲悶響!大師兄隻覺得眼前一黑,識海如同被重錘擊中,瞬間天旋地轉,護體靈力幾乎被這一腳踹散。若非他通明境的修為遠超同伴,肉身與神魂都經過多次淬煉,這一下就足以讓他顱骨碎裂,當場斃命!
即便如此,他也再也支撐不住,手中碧波劍脫手飛出,身體晃了晃,一口鮮血噴出,軟軟地癱倒在地,陷入了重度昏迷。
“搞定!”季言長長舒了一口氣,從瑪莎拉蒂背上一躍而下。
這時,看著地上被淩霜用比牛筋還要堅韌數倍的老藤捆得結結實實、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大師兄,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許,一股巨大的成就感與複仇的快意湧上心頭。
他甚至有些遺憾,為了確保活捉和速戰速決,自己新練成的、威力堪比一發rpg的“籃球大小雷屬性螺旋丸”萬雷,成功率一般)都沒來得及用上。
幫淩霜把那位大師兄捆成粽子後,兩人不敢怠慢,立刻分頭行動,快速而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另外六具屍體以及那個被馬踏而亡的元嬰弟子,確認都已徹底死透,沒有任何元神逃脫或者假死的跡象後,這才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昏迷的大師兄身上。
接下來,就是最為關鍵的環節——拷問情報。
待那位大師兄醒來後,淩霜率先開始審訊。淩霜人狠話不多,一上來,就是常規套路——幾通乾淨利落的“大記憶恢複術”下去,拳拳到肉,那大師兄被打得鼻青臉腫,牙齒都飛了幾顆。
然而,這大師兄能被他師父委以密鑰,也確實有幾根硬骨頭在。他硬是咬著牙,撐了將近一個時辰,任憑淩霜如何逼問關於福地、玄元宗、密鑰使用法門等信息,他要麼怒目而視,要麼閉目不語,愣是一個有用的字都沒吐出來,隻是偶爾從喉嚨裡發出幾聲壓抑的痛哼。
“嘖,骨頭還真硬。”季言看著淩霜因持續發力而泛紅的拳頭關節,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媳婦,歇會兒,換我來試試。對付這種硬骨頭,光靠拳頭效果有限。”
淩霜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她確實不擅長此道,便默默退到一旁,調息恢複消耗的靈力,同時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季言沒有立刻動手用刑,而是慢悠悠地走到那被捆成粽子、兀自用凶狠眼神瞪著他的大師兄旁邊,蹲下身來。他沒有像淩霜那樣直接動手,反而用一種近乎朋友間閒聊的平淡語氣開口,聲音不高,卻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鑽進對方的耳朵,直抵心神:
“你知道嗎?在我老家,對付嘴硬的人,有很多方法……”
說著,他摸出一把小石刃,“比如這個,專門用來撬指甲的…”其實是他平時用來手腳指甲,防止指甲長得太長的工具,“人的指甲蓋下麵,連著無數比頭發絲還細的神經末梢。用這東西,從指甲根的縫隙裡,一點點、慢慢地插進去,然後用力往上那麼一撬…嘎吱…”
季言一邊用平靜無波的語調描述著,一邊用石刃的尖端,極其緩慢地在那大師兄的拇指指甲邊緣比劃著,模擬著那個令人牙酸的動作,“據說,那種疼痛,鑽心刺骨,能讓人清晰地‘聽’到自己神經被硬生生剝離、斷裂的聲音…而且,十指連心啊,一個指甲的疼,能傳到心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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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師兄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起來,眼神中的凶狠被一層逐漸彌漫開來的恐懼所替代。
“當然了,這個還算比較‘溫柔’的。”季言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加幽深,帶著一種魔鬼般的蠱惑力,“還有一種,據說更徹底,也更…痛苦。叫做‘水銀剝皮法’。水銀這東西,你聽說過嗎?一種亮閃閃、沉甸甸、像液體銀子一樣的東西…”他再次伸手入懷,這次真的取出了一個小巧的、密封的木質罐子,在那位大師兄眼前晃了晃,罐子裡傳來液體輕微晃動的聲響。
“你…你想乾什麼?!”大師兄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他確實沒聽過“水銀”這個名詞,或許是某個偏遠地方的土語,但“剝皮”這兩個字,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乾什麼?”季言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但在對方眼中,這笑容卻比惡魔更可怕,“首先把你整個人呢,埋在沙裡麵,埋好,隻露出個死人頭,然後用把刀在頭中間切開,打開個死人洞,然後再用水銀灌進你的傷口裡麵,哇!你整個人就會奇癢難止呀!”
“難…難止會怎麼樣?”大師兄臉色已經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為死灰,額頭上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涔涔而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光是聽季言的描述,他已經感覺自己的頭皮仿佛已經被人掀開,一種難以言喻的麻癢和恐懼感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
“難止就拚命找洞要鑽了!這麼敞開的頭頂有個洞,哇裡麵皮也不要了,啾的一聲就鑽出來了……”
季言猛地做了一個向上拔出的手勢,把一旁的大師兄嚇得也跟著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