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7日，一早，天還沒亮，熱列茨就推著輪椅來到了醫療站。露西剛打開門，就看到他坐在輪椅上，手裡還拿著個小本子，上麵寫著“康複訓練計劃”——第一條是“早上六點到醫療站，先繞著院子走三圈”，第二條是“跟露西護士學動作，不偷懶”，第三條是“晚上回去再練半小時，爭取早日踢開輪椅”。
“熱列茨先生，您來得真早。”露西笑著遞給他一副助行器，“今天咱們先試試用助行器走路，慢慢來，彆著急。”
熱列茨接過助行器，心裡有點發怵。那助行器是用鋼管做的，比他的輪椅還沉，兩隻“腳”上還裹著橡膠，看起來就不好控製。他試著把助行器放在身前，雙手抓住扶手，慢慢站起來。
剛一站起來，他就覺得腿軟，差點摔倒。露西趕緊扶住他：“彆慌，重心放在助行器上，一步一步來。”
熱列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試著往前邁了一步。助行器“咯吱”響了一聲，他的腿也跟著抖了一下。旁邊的百姓看到了，都圍過來看，有的還喊：“熱列茨主管，加油！”
熱列茨咬著牙，又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比剛才穩了點，可還是像個剛學走路的小孩，左右搖晃。百姓們都笑了，有的說：“熱列茨主管，您這走得跟企鵝似的，真可愛。”
熱列茨的臉有點紅，可還是繼續往前走。繞著院子走了半圈，他的額頭就冒汗了，腿也開始疼，可他沒停——他想起昨天布朗教授說的“要是偷懶，就站不起來了”，想起兵工廠裡還等著他的坦克圖紙，就覺得這點疼不算什麼。
走到第三圈的時候，他的腳突然踩滑了，整個人往前撲去。露西趕緊想拉他，可還是晚了，熱列茨“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助行器也摔出去老遠。
百姓們都慌了，趕緊想扶他起來。熱列茨卻笑著擺擺手，自己試著站起來：“沒事，沒事，就是沙子太滑了，跟我沒關係。”
可他試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腿上的傷口被扯到了，疼得他齜牙咧嘴。石頭正好趕來送早餐，看到這一幕，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跟你說過慢慢來，你偏不聽，這下摔疼了吧？”
熱列茨揉著屁股，嘴硬道：“不疼！就是屁股有點麻，過會兒就好。”
石頭沒理他，把手裡的沙棗糕遞給他：“先吃點東西，歇會兒再練。索菲亞早上特意讓我給你帶的，說你練得辛苦，得補補。”
熱列茨接過沙棗糕，咬了一大口。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他突然覺得不那麼疼了。他看著石頭，笑著說：“石頭，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像以前一樣，自由自在的跑？”
“快了。”石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要你好好練，彆說自由自在的跑，就是跟我一起去玉米地乾活都沒問題。”
歇了一會兒，熱列茨又開始練。這次他學乖了，走得慢了點，每一步都踩穩了再邁。百姓們也不笑了，都在旁邊給他加油。一個小學生，還跑回家拿了個小凳子，遞給他：“熱列茨叔叔，要是累了，就坐這兒歇會兒。”
熱列茨接過凳子，心裡暖暖的。他摸了摸小學生的頭：“謝謝你啊，小朋友。等叔叔能走路了，就帶你去兵工廠看坦克。”
小學生高興得跳起來：“好啊！我還要看叔叔造坦克！”
那天，熱列茨練了整整一上午。雖然隻走了五圈，摔了三跤，但他一點都不氣餒。回去的時候，他還推著輪椅，繞到兵工廠看了一眼——新的坦克的外殼已經焊得差不多了，工人們正在給它刷漆，銀灰色的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一道希望的光。
“等著我，”熱列茨對著坦克小聲說，“等我站起來，就來跟你們一起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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