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看著兒子那張白皙的小臉,心裡暖暖的,但語氣帶著一絲金沙特有的務實:“臭小子,巧克力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布朗教授說那是‘不健康的食品’!你要學著做,你娜姆奶奶做的沙棗糕。”
“我知道瑞士好,但我們金沙的中央大道更壯觀!”石頭笑著說,他知道,金沙的親人,和城市,這是維係自己,陳岩和金沙情感的紐帶。
索菲亞收起了微笑,眼神變得嚴肅:“石頭,彆光顧著說這些。告訴我,保羅呢?執行長辦公會到現在為止,到底開了沒有?”
石頭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的板寸頭。
“媳婦,彆提了。自三月一日就職日以來,他沒有離開過官邸,也沒有召開任何會議的通知。我這邊堆積的文件已經比磚頭還重了,沙東藥廠基地、沙西麵包車外貿型改進預算報批、沙中電腦城的招商引資預算,全卡著呢。我給他打過電話,警衛說他‘正在休息’,他的私人手機則一直嘟嘟嘟的沒人應答。他這哪是當執行長,簡直是‘靜默立威’!我真後悔,當初不該為了顧及保羅前輩的麵子,讓你同意這個提名。”
索菲亞的眉頭緊緊擰著,她知道自己的製度化豪賭正處於最危險的行政真空期。
“石頭,你聽我說,”索菲亞聲音堅定,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我認為,保羅他不敢亂來。他沒有召開辦公會,不代表他能打破製度。你守著財政大權,熱列茨守著沙中市和工業,露西守著沙西的民生健康。金沙的根基在,沒人能動搖。”
索菲亞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柔和,也帶著一絲對最高製度的信仰:“最重要的是,石頭,你彆忘了。咱爹,陳默總統還在沙中總統府裡麵,他雖然基本退居幕後,但他是金沙的‘老泰山’,是武裝和紀律的最高統帥。有他在,任何行動和鬥爭都跨不過他的底線。一切都會好的。”
石頭看著妻子堅定的眼神,心中那份不安稍稍平複。
“好,媳婦,我明白了。我守著家,你安心在瑞士。不過,這幾天媒體又開始打電話給我了,問我你是不是在歐洲‘遙控指揮’,我該怎麼說?”石頭苦笑著問。
索菲亞沉思片刻,看著窗外伯爾尼清冷的夜色,語氣果決:“告訴他們,我在歐洲為金沙開辟外交新渠道。”
2013年3月9日執行長官邸,沙中市,從三月一日保羅宣誓就職以來,這位金沙地區第七任執行長就仿佛被自己“變革”的誓言困在了行政官邸裡。他既沒有對外正式發布一項行政命令,也沒有離開官邸一步,更沒有召集他理應領導的核心管理團隊召開任何辦公會議。
現在是3月9日清晨,保羅的執行長辦公室裡,彌漫著一種油膩而焦躁的氣味。
保羅坐在巨大的沙棗木辦公桌後,桌上堆滿了空掉的駱駝奶盒、揉皺的速食沙棗糕包裝紙,還有幾個沒洗的茶杯和碗。房間裡拉著厚厚的窗簾,隻有微弱的光線透進來。他身上的灰色西裝已經皺得像鹹菜,胡子拉碴,頭發淩亂得像沙漠裡的枯草,眼底充滿了血絲。他把自己隔絕在象征最高行政權的官邸裡,試圖用這種“靜默”來醞釀他的“變革時代”,但巨大的心理壓力和對雪恥的焦慮,已經將他逼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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