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整理了衣著,露西先走到前麵,熱列茨緊隨其後。他們與石頭、布朗教授在執行長官邸門口彙合。石頭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憤怒。布朗教授則保持著醫者特有的清醒和理性。
四人走進會議室時,攝像機和聚光燈早已準備就緒。
大家心照不宣,今天保羅一定又是為了拖延時間,故意進行全金沙電視直播。
布朗教授看著那閃爍的紅燈,對著鏡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看來,下次執行長辦公會,我要備著紙尿褲了。否則,保羅執行長的‘民主’討論時間太長,我這把老骨頭可就憋不住了。”
石頭和露西無奈地笑了。
保羅執行長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帶著那份被權力刺激出的亢奮和莊嚴的笑容,走進會議室。
他沒有理會剛剛布朗教授的玩笑,直接走到主位上,猛地一拍桌子:
“好了,各位委員,各位市長。今天我們討論一個非常重要,且關係民生的問題!”
2013年6月26日。晚上執行長辦公會結束
執行長辦公會持續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今天的議程,依然荒謬到了極點。
在媒體鏡頭前,保羅要求大家對沙中市中央大道的道牙高度進行詳細討論,從法國標準到德國標準,再到金沙的製定本土的公路道牙高度標準,足足耗費了三個小時。隨後,保羅帶領所有辦公會成員,他們又集體討論了中央大道的法國梧桐,是否適合金沙的沙漠氣候,並討論了沙西市的鐵路運輸,是否應該增加兩節車廂來提升物流效率。
整個過程,保羅遊刃有餘,利用行政首腦的權力,將所有人的專業精神,都消耗在了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上。
晚上九點半,保羅宣布會議結束。記者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官邸,他們又一次拍到了金沙行政核心層,為民生細節“爭論”得麵紅耳赤的“民主”畫麵。
石頭、熱列茨、露西和布朗教授四人,疲憊地走出會議室,在等待記者走遠之後。石頭猛地扯下領帶,那份被最高權力戲耍的屈辱感瞬間湧上心頭。
“熱列茨!他到底想乾什麼?用一整天的時間來討論道牙高度和法國梧桐!他是在浪費金沙的行政效率!他這是在公然踐踏索菲亞留下的製度!”石頭聲音沙啞,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
熱列茨那張沾著油汙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對權力的憂慮。他伸手按住了石頭的肩膀:
“他不是在浪費,他是在拖延。他必須用這種行政鬨劇,將我們全部鎖定在這裡,防止我們壞他的事。”
露西也走上前,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保羅太急了。他把整個行政係統當成了他個人的棋盤。他就不擔心,出什麼亂子嗎?”
布郎教授一言不發,輕輕歎了一口氣。
四人站在官邸門口,那份對保羅行政瘋魔的擔憂,如同沙漠裡的風暴般席卷了他們。他們知道,蒙塔的“金融外交”旅程,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
2013年6月26日。深夜沙中市執行長官邸
沙中市執行長官邸,保羅的私人電影放映廳裡,九個奢華的真皮座椅沙發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空虛而諷刺。
保羅執行長穿著他那件略顯褶皺的西裝,獨自坐在沙發裡。他沒有看電影,而是盯著牆上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播放著國際新聞的循環報道。他不敢直接聯係蒙塔,因為他擔心他和蒙塔的聯係會導致熱列茨的軍隊情報部門追蹤到他們的謀劃。保羅隻能依靠著國際新聞,焦急的等待著談判的成果。
他看了一晚上,沒有一條關於“坦金銀行”在烏乾達取得突破的消息。
“難道……失敗了?”保羅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猛地拿起桌上的衛星電話,手指在按鍵上徘徊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熱列茨對軍隊情報部門的掌控,如同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保羅失望地關閉了電視。電影放映廳裡陷入一片死寂。
他鼓勵自己,一定要相信蒙塔。
“沒有消息,可能隻是個意外。蒙塔接下來還有肯尼亞和尼日利亞的行程。我必須相信,肯尼亞的談判一定會順利!”保羅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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