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在這裡給你們添麻煩了。保羅不是在針對藥材廠,他是在針對我。”熱列茨苦笑著說,那笑容裡充滿了對政治的厭惡,“他怕我繼續以我個人的威望,接待我的朋友們。他怕我有出入的自由,從而影響金沙的行政。他要徹底將我隔離起來,讓我失去所有的人員支持和聯絡渠道。”
鐵木爾聽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熱列茨雖然被強製派駐至此工作,成為了理論上的普通工人,但他仍然是金沙行政鬥爭的核心。
兩個人沿著工地繼續散步,朝著新的辦公區的建設工地走去。辦公區的主體建築,依然是再生水泥預製板結構,堅固而簡潔。然而,熱列茨那份工業總工的專業直覺,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他看著工地上,工人們正排著長隊,用簡易的設備在沙地上打井,沙塵四濺,卻看不到任何水花的痕跡。
熱列茨皺起了眉頭:“鐵木爾,這是怎麼回事?沙東藥材廠辦公區的工地,為什麼不使用市政供水,要自己打井?”
鐵木爾那份斯拉夫人的豪邁瞬間被憤怒取代,他對著熱列茨抱怨道:
“彆提了!這是保羅執行長的意思!這裡是藥材廠辦公區的工地,按理來說,會有市政供水,以及飲用水供應給工人和未來的建築。但是執行長官邸以希望節約財政為由,命令我們打井!”
鐵木爾指著那些徒勞打井的工人,臉上寫滿了對行政不專業的憤怒:
“工人們和俄羅斯專家一連打了很多井,都沒找到水源!我們金沙的地質結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是典型的沙質土層,地下水資源稀少,有水的地方就是有水,沒水的地方就是沒水。因為沙東本身就是金沙的糧食產地,現有的地下水已經被開采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打深井成本極高,而且水質根本達不到辦公和日用的標準!俄羅斯專家幾次建議,希望不要考慮成本,將水管和市政供水管道立即引入這一塊區域,但是執行長官邸一直不斷的以財政問題為由,仍然希望我們自己打井!”
鐵木爾猛地一揮手,語氣中充滿了對保羅行政作風的諷刺:“熱列茨先生,您在沙西兵工廠的時候,講究的是專業和效率!您看,現在為了所謂的‘節約成本’,我們反複的打水井,已經導致了實際上的人工成本和時間成本,超過了市政供水的成本的百分之二十!這根本不是節約,這是浪費!”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保羅執行長執迷不悟,仍然沒有對此下任何命令,隻是讓我們繼續打井。唉,這是什麼事。沙東藥材廠的設計在索菲亞時期就已經有了雛形,那個時候俄羅斯專家和我們的專家都將沙東藥材廠的設計進行了反複論證,憑什麼保羅因為自己的成本節約,就私自修改規劃!他根本不懂工業!他隻懂作秀!”
熱列茨歎了一口氣,那份對工業的狂熱和對製度的堅守,讓他那顆心如同被重錘敲擊。他知道,這是保羅行政能力的缺陷,也是他追求“速度”和“雪恥”的代價。
“可惜,我熱列茨已經辭去所有職務,應保羅行政令,我隻是工地上一個普通的一員。”熱列茨那份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悲涼,此刻達到了頂點。
熱列茨那張蒼白的臉上,此刻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笑容。他那份對道義和專業的執著,讓他做出了最後的承諾。
“但是,鐵木爾兄弟,你放心。”熱列茨走到鐵木爾身邊,那份工業總工的沉穩和威嚴再次回歸,“等我以後有機會和陳默總統彙報,我一定會想辦法將情況告知我們的總統!陳默總統他,永遠是金沙製度和道義最高的守衛者!他會為你們做主!”
鐵木爾聽到“陳默總統”四個字,臉上那份焦慮瞬間被希望取代。他用力地拍了拍熱列茨的肩膀,笑了笑。
“好!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有盼頭了!熱列茨先生,我相信,沙東藥材廠,很快就會擺脫這個行政鬨劇的束縛!”
夜色深沉,沙東藥材廠的工地上,機器的轟鳴聲漸漸停止。熱列茨和鐵木爾站在那裡,那份對工業的執著和對未來的希望,此刻交織在一起,如同黑暗中的火花,閃爍著金沙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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