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過後的青衣江灣，秋意已深。生態湖的水麵在秋風中泛起細密的漣漪，清晨時分，水麵上凝結著一層薄薄的白霜，陽光升起後，霜花逐漸融化，在湖麵上留下點點晶瑩；岸邊的香樟樹幾乎落儘了葉片，光禿禿的枝丫伸向天空，隻有零星幾片金黃的葉子還掛在枝頭，隨風搖曳；園子裡的菊花正值盛花期，黃的、白的、紫的花朵在秋風中綻放，與殘留的桂花餘香交織，形成獨特的秋日氣息，工作人員在菊園旁搭建了臨時的賞花台，方便前來參觀的居民駐足欣賞。
陳守義站在全球生態治理收官指揮中心的落地窗前，手中捧著《2045全球生態治理收官期終極總結報告歐洲地中海沿岸專項版）》，封麵的全球生態協同圖譜上，亞洲湄公河流域、南極洲南極半島、北美洲格陵蘭島等區域已用深綠色標注“全域收官”，連此前生態問題最棘手的非洲剛果盆地，也實現了雨林生態的初步恢複，唯獨歐洲的地中海沿岸區域，被醒目的土黃色警報覆蓋，像一條被風沙侵蝕的綢帶，警報區域內還標注著跳動的“沙丘”與“油桶”圖標，旁邊的文字觸目驚心：“地中海沿岸生態退化加劇，西班牙、法國、意大利、希臘、土耳其五國沿海區域土地荒漠化麵積達236.8萬平方公裡，海洋汙染導致魚類大量死亡，390種依賴沿岸生態的生物瀕臨滅絕，居民‘海洋農耕共生’生計崩潰，跨境汙染爭端與漁業資源爭奪問題激化，生態係統已達‘極端危急閾值’”。
“陳叔！歐洲地中海沿岸生態緊急報告！”小滿抱著平板電腦一路小跑衝進中心，淡綠色的工裝外套上沾著幾片乾枯的香樟葉，口袋裡還裝著一朵剛摘的紫色菊花，臉頰因奔跑泛著紅暈，雙手緊緊攥著平板，指節微微發白，屏幕上的衛星影像正以每小時一幀的速度動態播放著地中海沿岸的生態變化。他不等站穩，就急忙將平板遞到陳守義麵前，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您看，這是西班牙東南部的安達盧西亞沿岸區域——去年一年，這裡的土地荒漠化麵積擴大了48，您仔細看這個高分辨率影像，原本的農田和草地變成了連綿的沙丘，沙丘以每年5米的速度向內陸推進，吞噬了大量村莊和農田；沿岸的橄欖樹林成片枯死，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變成了光禿禿的樹乾，地麵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沙土，風一吹，沙塵漫天飛舞，能見度不足50米；更嚴重的是，荒漠化導致地下水位下降8.6米，當地居民的飲用水短缺，很多村莊隻能靠政府每天運送的淡水維持生活，西班牙馬拉加省的村民在乾涸的水井旁排隊接水，水桶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村民佩德羅對著鏡頭無奈地說：‘十年前，我們的水井裡隨時都能打出清澈的水，現在水井乾了，我們每天要走5公裡才能接到一桶水，家裡的橄欖樹也死了，我們失去了唯一的收入來源。’”
小滿點開實地拍攝的視頻文件，畫麵瞬間切換到安達盧西亞沿岸現場：“您再看這個視頻，是西班牙環境部門上周拍攝的——當地農民安東尼奧在荒漠化的土地上勞作，他拿著鋤頭用力挖開堅硬的沙土，試圖種植耐旱的小麥，可種子播下後，因缺乏水分，幾乎全部枯死；安東尼奧的手上布滿了裂口，指甲縫裡塞滿了沙土，他對著鏡頭說：‘以前我們的土地很肥沃，一年能收獲兩季小麥和一季橄欖，現在土地變成了沙漠，什麼都種不活；我家裡有四口人，現在隻能靠政府的救濟金生活，救濟金每個月隻有300歐元，不夠買足夠的食物，我的小女兒已經三個月沒吃過水果了。’當地的生態保護誌願者在沿岸種植耐旱的沙棘和檉柳，試圖阻止荒漠化蔓延，誌願者索菲亞拿著剛種下的沙棘幼苗，幼苗的葉子已經有些發黃，她說：‘我們去年在這裡種了50萬株沙棘和檉柳，可因乾旱和風沙，存活率僅1.2，大部分幼苗都被風沙掩埋或枯死，我們的努力幾乎沒有效果。’”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畫麵切換到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沿岸區域，小滿的語氣愈發沉重：“這裡的情況比西班牙更嚴重，除了土地荒漠化，去年夏季的極端高溫引發了26次大規模森林火災，極端最高氣溫達45c，打破了法國有氣象記錄以來的曆史極值；火災燃燒了整整58天，燒毀了32.7萬平方公裡的森林和農田，普羅旺斯著名的薰衣草花田有85被燒毀，原本紫色的花海變成了一片焦黑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火災還導致大量野生動物死亡，法國環境部門在火災現場發現了1200多具野生動物屍體，包括鹿、狐狸、野兔等，屍體被燒得麵目全非，隻能通過毛發和骨骼辨認種類；法國馬賽市的居民在海邊搭建了臨時的避難所，避難所裡擠滿了因火災失去家園的人，居民讓?呂克對著鏡頭說：‘我的房子和農田都被大火燒了，現在隻能住在避難所裡，每天靠麵包和礦泉水度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建家園；以前普羅旺斯的夏天很美，到處都是薰衣草的香味，現在隻剩下一片焦土，讓人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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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南部的科利烏爾海岸，曾經是地中海沿岸著名的漁業港口，每年有超過500艘漁船在這裡停靠，漁業收入占當地居民總收入的65，”小滿調出十年前的對比影像，畫麵裡漁民們在港口卸魚，魚筐裡裝滿了新鮮的沙丁魚和金槍魚，與現在的荒涼形成鮮明對比，“現在因海洋汙染和過度捕撈，漁業產量減少93，從往年的每年85萬噸降至每年5.95萬噸，2.8萬漁民因失去收入來源，隻能轉行做零工；科利烏爾港口的漁船大多已經廢棄，船身上布滿了鏽跡，漁網被隨意堆放在岸邊，漁民皮埃爾對著鏡頭展示他的漁船：‘這艘漁船是我父親傳給我的，以前每天能捕到200多斤魚，現在出海一天隻能捕到幾斤小魚，連油錢都賺不回來；我現在在港口做搬運工，每天能賺50歐元，不夠養活全家，我的兒子已經輟學去城市打工了。’法國的海濱旅遊業也受到嚴重影響，普羅旺斯沿岸的海灘因汙染和火災，遊客數量比往年減少97，原本熱鬨的海灘現在隻剩下零星的遊客，很多酒店和餐館因生意慘淡而關閉。”
再往下，畫麵跳轉到意大利中部的托斯卡納沿岸區域，小滿調出農業與海洋生態監測數據，眉頭擰成一團：“這裡的生態退化直接導致了農業和漁業雙重危機——托斯卡納是意大利重要的農業產區，以種植葡萄和橄欖為主，去年因土地荒漠化和極端高溫，葡萄產量減少91，從往年的每公頃7噸降至每公頃0.63噸，橄欖產量減少88，從每公頃5噸降至每公頃0.6噸；托斯卡納的葡萄園裡，葡萄藤成片枯死，葉子因乾旱卷曲發黃，葡萄果實乾癟瘦小，農民馬可對著鏡頭展示他的葡萄串：‘您看這個葡萄串，裡麵隻有幾顆小葡萄，往年的葡萄串飽滿多汁，能釀出優質的葡萄酒；去年我種了15畝葡萄，最後隻收獲了300斤葡萄，連釀一桶葡萄酒都不夠；我家裡的橄欖樹也死了很多，今年的橄欖油產量還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
“意大利西部的第勒尼安海海域，曾經是地中海重要的海洋生物棲息地，生活著金槍魚、沙丁魚、海龜等多種海洋生物，”小滿點開海洋生態報告，屏幕上的各項數據都標著紅色，“去年因工業廢水和生活汙水排放，該海域汙染嚴重，海水化學需氧量d）平均值達每升78毫克，超過地中海海域標準的15倍，氨氮含量達每升11.6毫克，超過標準的23倍；大量海洋生物因汙染死亡，金槍魚數量減少95，從往年的每年捕獲12萬噸降至每年0.6萬噸，海龜數量減少92，從往年的每年觀測到8000隻降至每年640隻；意大利環境部門在該海域投放了150萬尾金槍魚魚苗，可因水質汙染，魚苗存活率僅0.5，不到兩周就全部死亡；當地的海洋保護組織在海邊清理垃圾，誌願者們每天能清理出20噸垃圾，包括塑料瓶、塑料袋、廢棄漁網等，誌願者勞拉對著鏡頭說：‘這些垃圾汙染了海洋，殺死了很多海洋生物，我們每天都在清理，可垃圾還是源源不斷地被衝進海裡，我們的力量太渺小了。’”
畫麵繼續切換，來到希臘南部的伯羅奔尼撒半島沿岸區域，小滿的語氣裡滿是擔憂：“伯羅奔尼撒半島是希臘著名的曆史文化和旅遊勝地，去年因土地荒漠化和海洋汙染，這裡的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半島上的古代遺址因風沙侵蝕，多處建築出現坍塌，雅典衛城周邊的石柱因風化和酸雨，表麵出現剝落，文物保護人員在遺址周邊搭建了防護網，試圖減少風沙和酸雨的侵蝕，文物保護專家尼科斯對著鏡頭說：‘這些古代遺址是希臘的文化瑰寶，現在因生態退化，它們麵臨著嚴重的損壞風險；我們每天都在進行修複工作，可風沙和酸雨的侵蝕速度太快，修複工作趕不上損壞速度，很多珍貴的文物已經永久損壞。’”
“希臘東南部的愛琴海海域，曾經是地中海最清澈的海域之一，海水透明度達20米，每年吸引著數百萬遊客前來潛水和觀光，”小滿調出愛琴海的水質監測數據，“去年因油輪泄漏和工業汙染，愛琴海海域出現了大麵積的油汙帶，油汙帶麵積達1860平方公裡，海水透明度降至3米，大量海洋生物因油汙死亡，海鳥的羽毛被油汙覆蓋，無法飛行和捕食，希臘環境部門在海邊救助受傷的海鳥，工作人員每天要清洗50多隻海鳥，可很多海鳥因中毒太深而死亡；愛琴海的旅遊業也受到毀滅性打擊，去年遊客數量比往年減少98，希臘聖托裡尼島的酒店入住率從往年的95降至3，很多酒店老板因無力支付租金而破產，酒店老板喬治對著鏡頭說：‘聖托裡尼島以前每天都擠滿了遊客，現在島上冷冷清清，我的酒店已經三個月沒接到訂單了，隻能關閉酒店，去雅典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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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畫麵停在土耳其西北部的馬爾馬拉海沿岸區域，小滿調出災害與跨境危機記錄，語氣裡滿是沉重：“這裡的生態退化引發了連鎖災害和跨境汙染爭端——去年冬季，馬爾馬拉海因過度捕撈和汙染，發生了18次大規模赤潮，赤潮覆蓋麵積達2360平方公裡，海水呈現出暗紅色，大量魚類因缺氧死亡，死魚漂浮在海麵上，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市的居民因赤潮導致飲用水汙染，120萬人被迫飲用瓶裝水，瓶裝水價格上漲了3倍，很多居民買不起瓶裝水，隻能飲用經過簡單過濾的海水，去年有2800多人因飲用受汙染的水患上腸胃炎和肝病，其中76人死亡；土耳其政府在馬爾馬拉海投放了大量的除藻劑，試圖消除赤潮，可除藻劑也對海洋生物造成了嚴重傷害，進一步加劇了海洋生態的破壞。”
“跨境汙染爭端也日益激化，去年西班牙、法國、意大利、希臘、土耳其五國因地中海汙染問題舉行了23次談判，可因各國利益分歧，始終無法達成一致，土耳其多次指責希臘和意大利的工業廢水排放導致馬爾馬拉海汙染，希臘和意大利則表示土耳其的生活汙水和農業化肥是主要汙染源；去年8月，土耳其漁民在希臘邊境海域舉行抗議活動，反對希臘漁民過度捕撈，抗議活動中發生了小規模的衝突，有23名漁民受傷；地中海沿岸的非法傾倒垃圾問題也十分嚴重，意大利和西班牙的部分企業將工業垃圾非法傾倒在地中海海域，去年被查獲的非法傾倒垃圾達120萬噸，這些垃圾不僅汙染了海洋，還對海洋生物和人類健康造成了嚴重威脅。”
“地中海沿岸的居民，還掌握著一些傳統的生態保護和資源利用經驗，”小滿調出傳統經驗的視頻資料，語氣稍緩，“比如西班牙的‘乾砌石牆’技術，在山坡上用石頭搭建石牆，防止水土流失，石牆之間種植耐旱的植物，既能保持水土，又能增加農作物產量，這種技術在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地區已有500多年的曆史；法國的‘海洋牧場’傳統，在沿海海域投放人工魚礁，為魚類提供棲息地，同時限製捕撈量，保護漁業資源，法國科利烏爾港口的漁民在十年前就開始使用這種方法，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意大利的‘有機農業’技術，在農田裡使用有機肥料，減少化肥和農藥的使用，保護土壤和水資源，意大利托斯卡納的部分農民仍在堅持使用這種傳統農業技術；希臘的‘海水淡化’方法，利用太陽能將海水淡化，解決飲用水短缺問題，希臘聖托裡尼島的居民在乾旱季節經常使用這種方法；土耳其的‘紅樹林種植’技術，在馬爾馬拉海沿岸種植紅樹林，抵禦海浪侵蝕，淨化海水，同時為魚類提供產卵和棲息的場所；這些傳統經驗雖然沒能阻止地中海沿岸的生態退化，但為我們接下來的修複工作提供了重要參考。”
陳守義接過平板電腦，指尖在屏幕上緩緩滑動，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劃下深深的痕跡。他點開聯合國環境規劃署歐洲辦公室發來的實時數據文檔，文檔裡的圖表不斷刷新，一行行冰冷的數字映入眼簾，像一片片被風沙侵蝕的樹葉：過去一年，地中海沿岸生態退化速度較往年加快350，是近60年以來最快的；土地荒漠化麵積達236.8萬平方公裡，相當於14個山東省的麵積，其中西班牙境內減少86.3萬平方公裡，主要集中在安達盧西亞和穆爾西亞地區，法國境內減少58.7萬平方公裡，以普羅旺斯和朗格多克地區為主，意大利境內減少42.5萬平方公裡，集中在托斯卡納和西西裡島，希臘境內減少32.8萬平方公裡，主要在伯羅奔尼撒半島和克裡特島，土耳其境內減少16.5萬平方公裡，以馬爾馬拉海沿岸和安塔利亞地區為甚；海洋汙染麵積達218.9萬平方公裡，西班牙沿岸海域汙染麵積占比32，法國沿岸海域占比25，意大利沿岸海域占比21，希臘沿岸海域占比15，土耳其沿岸海域占比7，主要汙染物為工業廢水、生活汙水、農業化肥和石油泄漏，其中石油泄漏量達每年12萬噸，塑料垃圾排放量達每年85萬噸。
生物多樣性危機的數據更是觸目驚心：390種依賴地中海沿岸生態的生物瀕臨滅絕，其中金槍魚數量減少95，從十年前的每年捕獲12萬噸降至去年的0.6萬噸，現存不足5萬尾；海龜數量減少92，從往年的每年觀測到8000隻降至每年640隻；地中海僧海豹減少97，從十年前的500隻降至去年的15隻，已被列為“極危物種”；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橄欖樹減少88，從十年前的1.2億棵降至去年的1440萬棵；法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減少94，從十年前的5.8萬公頃降至去年的3480公頃；希臘愛琴海的珊瑚礁減少96，從十年前的860平方公裡降至去年的34.4平方公裡；地中海沿岸的鳥類減少93，從十年前的每年500萬隻降至去年的35萬隻，其中白鸛、蒼鷺等珍稀鳥類數量減少98，已處於滅絕邊緣。
居民生計危機的數據同樣令人揪心：地中海沿岸五國共有1.8億居民依賴沿岸生態生存，其中9500萬居民以農業、漁業和旅遊業為生，去年有8800萬居民因生態退化失去主要收入來源，占依賴沿岸生態居民總數的92.6；沿岸居民人均收入下降94，從十年前的每年3.2萬美元降至現在的1920美元，貧困率上升至91，有78的居民無法保證每日三餐，42的兒童患有嚴重營養不良，身高和體重遠低於同齡兒童的正常標準；西班牙安達盧西亞、法國普羅旺斯、意大利托斯卡納、希臘伯羅奔尼撒半島、土耳其馬爾馬拉海沿岸等區域的農民、漁民和旅遊從業者，失業人數達580萬，其中320萬人被迫遷往其他國家或城市，生活條件急劇惡化。
農業與漁業危機的數據更是嚴峻：地中海沿岸的農業產量減少90，其中小麥產量減少92，從往年的每年2800萬噸降至去年的224萬噸；葡萄產量減少91，從往年的每年1200萬噸降至去年的108萬噸；橄欖產量減少88，從往年的每年850萬噸降至去年的102萬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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