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過後的青衣江灣,徹底褪去了冬日的寒意。生態湖的冰層已完全融化,湖水清澈見底,成群的餐條魚與麥穗魚在淺水區遊動,尾鰭劃過水麵留下細碎的波紋;偶爾有斑嘴鴨貼著湖麵低飛,翅膀掠過之處激起一圈圈漣漪,隨即落入蘆葦叢中,驚起幾隻棲息的白鷺。岸邊的垂柳抽出嫩綠的枝條,風過時如綠簾輕晃,枝頭的桃花與杏花競相綻放,粉白花瓣間綴著金黃的花蕊,吸引著中華蜜蜂與菜粉蝶穿梭采蜜,嗡嗡聲與翅膀振動聲交織成春日的序曲。園子裡的早熟禾草坪重新煥發生機,綠油油的草葉上還沾著晨露,工作人員在草坪東側搭建了木質休憩涼亭,亭下擺放著藤編桌椅,幾位居民正坐在那裡翻閱生態科普手冊,陽光透過涼亭的縫隙灑在書頁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指揮中心的落地窗敞開著,窗外麻雀與白頭鵯的歌聲此起彼伏,與室內鍵盤的敲擊聲、打印機的嗡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充滿生機的春日圖景。
陳守義站在全球生態治理收官指揮中心的落地窗前,手中捧著《2045全球生態治理收官期終極總結報告非洲專項版)》。封麵的全球生態協同圖譜采用衛星遙感與gis技術繪製,歐洲地中海沿岸的深綠色區域已覆蓋至伊比利亞半島南部,亞洲青藏高原三江源的綠色廊道沿長江、黃河延伸至中下遊,南極洲南極半島的冰蓋保護區域標注著“冰藻恢複率82”的字樣,連此前生態修複難度極大的南美洲亞馬遜雨林,也通過“無人機播種+土著巡護”模式實現了雨林植被35的恢複率。唯獨非洲板塊上,撒哈拉以南薩赫勒地區與東非大裂穀湖泊群被醒目的土黃色與淺藍色雙重警報覆蓋——土黃色區域內,代表沙漠擴張的紅色箭頭正以每年35米的速度向南部草原推進,淺藍色區域中,象征湖泊萎縮的水位線圖標已降至曆史最低值。警報區域旁的注釋文字觸目驚心:“薩赫勒地區沙漠化麵積突破286萬平方公裡,較2035年擴大142;東非大裂穀湖泊群水位平均下降62,維多利亞湖等核心湖泊儲水量減少78;420種依賴草原與湖泊生態的生物瀕臨滅絕,其中非洲野犬、維多利亞湖麗魚等28種生物已被列入‘極危’名錄;原住民‘草原湖泊共生’生計體係全麵崩潰,跨境遊牧衝突與水資源爭奪事件較往年增長320,生態係統已達‘不可逆崩潰閾值’”。
“陳叔!非洲薩赫勒地區與東非大裂穀湖泊群的最新生態監測報告!”小滿抱著平板電腦一路小跑衝進中心,淡綠色的工裝外套下擺沾著些許泥土與蒲公英絨毛,口袋裡露出半截剛采集的狗尾草標本,臉頰因奔跑泛著紅暈,額角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他不等站穩,便急忙將平板遞到陳守義麵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您看這組動態影像——薩赫勒地區西部的馬裡加奧區域,去年沙漠化麵積擴大了92。高分辨率衛星圖顯示,原本呈條帶狀分布的草原植被帶已被分割成碎片化斑塊,沙丘在東北信風作用下向南部推進,每年吞噬約2.8萬公頃牧場與農田。曾經滋養這片土地的18條季節性河流,有16條徹底乾涸,河床裸露的泥沙中夾雜著枯死的狗尾草與畫眉草根係,隻有加奧河下遊還殘留著約3公裡的季節性積水,水麵覆蓋著藍藻與生活垃圾。”
小滿點開實地考察視頻,畫麵中出現馬裡牧民阿爾法的身影。他騎著瘦骨嶙峋的單峰駝,駱駝的駝峰因營養不良呈下垂狀,身後跟著12隻同樣瘦弱的努比亞山羊,羊隻的羊毛因缺乏水分而打結。阿爾法停在一片枯死的猴麵包樹下,彎腰撿起一塊乾裂的土塊,土塊在手中一捏便碎成粉末:“十年前,這片草原的牧草能沒過駱駝的膝蓋,我的羊群有320隻,每年能賣出80隻羊,換錢給孩子們買課本和治瘧疾的藥。現在沙漠來了,牧草全枯死了,羊群死的死、丟的丟,隻剩下這12隻。上個月我帶著駱駝走了500多公裡,隻在廷巴克圖附近找到一處滲水的水井,每天隻能接兩桶泥水,既要給牲口喝,又要留著做飯。”視頻鏡頭轉向阿爾法的帳篷,帳篷由破舊的帆布與棕櫚葉搭建,角落堆放著幾袋聯合國糧食計劃署援助的玉米粉,袋口的標簽顯示已過保質期,帳篷外的簡易灶台旁,幾隻骨瘦如柴的母雞正啄食地上的沙粒。
“更嚴重的是,遊牧部落的傳統遷徙路線已被沙漠阻斷。”小滿調出另一組數據圖表,“馬裡圖阿雷格族的年度遷徙路線原本沿尼日爾河延伸,全程約1200公裡,途經8個水源地與12片季節性牧場。現在其中6個水源地乾涸,9片牧場被沙漠覆蓋,部落不得不改變遷徙方向,向布基納法索境內轉移,這就導致與當地富拉尼族的牧場爭奪衝突頻發。去年11月,兩個部落因爭奪最後一片可放牧的草原爆發衝突,造成12人受傷,300多隻牲口被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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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繼續滑動屏幕,畫麵切換到薩赫勒地區東部的蘇丹達爾富爾區域。小滿的語氣愈發沉重:“這裡的生態危機比馬裡更複雜——除了沙漠化,去年夏季極端乾旱持續了156天,降雨量僅為往年的5,創蘇丹有氣象記錄以來的最低值。乾旱導致區域內的阿拉伯膠樹林大麵積枯死,328次草原火災燒毀了1.2萬平方公裡植被,火災產生的煙霧在大氣中形成氣溶膠,導致周邊地區能見度不足500米,還引發了大規模呼吸道疾病。”視頻中,蘇丹消防員穆罕默德穿著燒焦的消防服,臉上布滿煙灰,他正用樹枝拍打餘火:“我們的消防車沒有足夠的水,隻能靠挖防火隔離帶和樹枝滅火。連續工作96小時,每天隻睡1小時,可火勢還是控製不住。去年有18名消防員犧牲,其中5人是被流沙掩埋的。”
鏡頭轉向達爾富爾地區的紮林蓋醫院,醫生阿米娜正給一名患腸胃炎的兒童輸液。她手中的就診記錄顯示,去年醫院共收治2.3萬名患者,其中90因飲用受汙染的地下水患病:“這裡的地下水含沙量超過每升500毫克,還含有砷和氟化物。很多居民沒有淨水設備,隻能直接飲用,導致腎結石、肝炎等疾病高發。醫院的藥品隻夠維持基本治療,像頭孢類抗生素已經斷貨三個月,隻能用傳統草藥代替,治療效果差很多。”視頻中,醫院走廊裡擠滿了患者,床位不夠,很多人隻能躺在地上,孩子們的哭聲與成年人的咳嗽聲交織在一起。
“薩赫勒地區中部的布基納法索瓦加杜古野生動物保護區,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小滿調出十年前與現在的對比影像。2035年的影像中,成群的斑馬與長頸鹿在草原上遷徙,獅子在猴麵包樹下休憩,鴕鳥在開闊地帶奔跑;而2045年的影像中,保護區85的區域已變成沙漠,隻剩下零星分布的多刺灌木叢,紅外相機全年隻拍攝到3隻獅子,且體重均低於正常水平20以上。布基納法索護林員薩科拿著望遠鏡,站在保護區的了望塔上:“十年前我每天能看到至少5群斑馬,每群有3050隻。現在整個保護區找遍了,隻能看到幾隻野兔和沙鼠。去年政府投入600萬美元購買灑水設備和耐旱樹苗,可因為缺水,樹苗存活率不到5。7名同事在巡邏時被流沙掩埋,他們的屍體至今還沒找到。”
畫麵跳轉至東非大裂穀湖泊群,小滿調出湖泊生態監測數據麵板,各項指標均用紅色標注:“東非大裂穀湖泊群由維多利亞湖、坦噶尼喀湖、馬拉維湖等30多個湖泊組成,總麵積達45萬平方公裡,曾經是非洲最重要的淡水漁業產區,養活了約1.4億人。去年受氣候變化與過度用水影響,湖泊群水位平均下降62,其中維多利亞湖水位降至海拔1134米,創1896年有記錄以來的最低值,湖岸線較2035年退縮了812公裡,裸露的湖床上形成了約1.2萬平方公裡的鹽堿地。”
小滿點開肯尼亞漁民奧馬爾的采訪視頻。他駕駛著獨木舟在維多利亞湖淺水區航行,船底不時與湖床的泥沙摩擦,發出“沙沙”聲。奧馬爾撒下漁網,半小時後收起,網中隻有3條體長不足10厘米的羅非魚,魚身上還附著著黑色的汙染物:“十年前我每天能捕到30多斤羅非魚,最好的時候能捕到5斤重的大家夥,拿到基蘇木市場能賣2000肯先令。現在湖裡沒水了,漁船經常擱淺,有時候一整天都捕不到一條魚。我家裡有6個孩子,大女兒13歲,現在在奈洛比的服裝廠裡打工,每天工作14小時,工資隻有300肯先令,還不夠買一袋玉米粉。”視頻鏡頭轉向湖岸,原本熱鬨的漁村如今隻剩下破舊的茅草屋,碼頭的木船因長期閒置而腐爛,漁民們坐在岸邊的石頭上,手裡拿著漁具卻無魚可捕。
“東非大裂穀湖泊群北部的埃塞俄比亞塔納湖,生態危機對農業的影響更為直接。”小滿調出農業經濟報表,“塔納湖是青尼羅河的源頭,周邊有32萬公頃灌溉農田,主要種植玉米、高粱和咖啡。去年因湖泊水位下降,灌溉渠道乾涸,農業產量減少98,玉米畝產從往年的350公斤降至7公斤,很多農田因缺水而荒蕪。”埃塞俄比亞農民格塔丘站在自家的玉米地裡,地裡的玉米稈最高隻有1.2米,玉米棒乾癟得像手指粗細,外殼上布滿蟲洞。他蹲下身,摘下一個玉米棒,剝開外殼,裡麵隻有十幾粒乾癟的玉米粒:“我花了3萬美元從印度買了滴灌設備,去年雨季前安裝好,可湖裡沒水,設備就是一堆廢鐵。現在隻能去亞的斯亞貝巴的建築工地打工,每天扛水泥、搬磚塊,工作16小時,工資隻有80比爾,不夠養活全家6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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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補充道:“塔納湖水位下降還影響了全球咖啡市場。埃塞俄比亞是阿拉比卡咖啡的發源地,塔納湖周邊的耶加雪菲產區原本年產咖啡60萬噸,去年隻產了3.6萬噸,咖啡豆價格從每公斤12美元漲到45美元。咖啡種植園主阿貝貝的種植園裡,30的咖啡樹因缺水枯死,他指著一片荒蕪的咖啡園說:‘以前這片園子能產500噸咖啡,出口到歐洲和美國,現在隻能產30噸。我欠了銀行80萬美元貸款,下個月還不上就要被收走種植園了。’”
畫麵切換到東非大裂穀湖泊群南部的坦桑尼亞坦噶尼喀湖。小滿調出漁業監測數據:“坦噶尼喀湖是世界第二深湖,曾經年產沙丁魚、羅非魚等魚類48萬噸,養活了坦桑尼亞30的人口。去年因水位下降,湖底的淤泥裸露,水生植物大量死亡,魚類失去棲息地,產量減少97,隻剩下1.44萬噸。”坦桑尼亞漁民娜奧米劃著獨木舟在湖中捕魚,她的漁網撒下去半天,隻捕到幾條畸形的小魚,魚的身體布滿黑色斑點,散發著刺鼻的腥味。娜奧米將魚扔回湖裡,無奈地說:“以前我每天能捕25斤沙丁魚,拿到布瓊布拉市場能賣1.2萬坦桑尼亞先令。現在捕到的魚都是畸形的,沒人敢買,隻能扔回去。我丈夫去年去達累斯薩拉姆的港口打工,至今沒寄過錢回來,家裡4個孩子隻能靠我挖野菜充饑。”
坦噶尼喀湖的生態退化還影響了周邊濕地。小滿點開濕地監測視頻,坦桑尼亞環保組織工作人員露絲正沿著濕地邊緣行走,手中拿著鳥類監測儀:“這片濕地曾經是火烈鳥、蒼鷺等320種鳥類的棲息地,每年雨季有超過100萬隻鳥類在這裡繁殖。現在濕地麵積減少90,隻剩下幾片積水窪地,去年隻監測到18種鳥類,其中火烈鳥隻有32隻,而十年前這裡有20萬隻。”露絲翻開監測記錄本,上麵記錄著逐年減少的鳥類數量:“2035年記錄到286種鳥類,2040年減少到124種,2045年隻剩下18種。很多鳥類因為找不到食物和棲息地,已經遷徙到其他地方,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東非大裂穀湖泊群中部的烏乾達基奧加湖,原住民的傳統生計受到的衝擊最為嚴重。”小滿調出原住民生活影像,“基奧加湖周邊的乾達人部落世代以捕魚和農耕為生,他們的傳統捕魚工具‘魚叉’和‘陷阱網’已有500多年曆史,漁獵圖譜記錄了48種魚類的習性與捕撈方法。現在有36種魚類已經消失,剩下的12種也因水質汙染而畸形,傳統捕魚技術幾乎無用武之地。”部落長老卡魯瑪拿著一張泛黃的漁獵圖譜,圖譜用獸皮製成,上麵用炭筆繪製著各種魚類的圖案:“這張圖譜是我祖父傳下來的,上麵記錄著每年雨季魚類洄遊的路線。現在雨季的降雨量減少,湖水乾涸,魚類洄遊路線改變,很多魚再也看不到了。以前我們每年雨季都會舉行‘湖泊祭祀’,用捕到的第一條魚作為祭品,祈求湖水充足、魚類繁多。現在隻能用玉米粉代替,祭祀也成了形式。”
去年,烏乾達有2.8萬乾達人因失去生計被迫遷往肯尼亞和坦桑尼亞。小滿展示了一組遷徙照片:“他們背著簡陋的行李,帶著老人和孩子,沿著公路徒步遷徙,很多人在途中因饑餓和疾病倒下。遷徙到城市的年輕人大多在建築工地打零工,他們的孩子在城市裡長大,已經不會說乾達語,也不知道如何捕魚和耕種,傳統習俗正在逐漸消失。”
最後,畫麵停在薩赫勒地區與東非大裂穀湖泊群交界的埃塞俄比亞奧羅米亞區域。小滿調出災害監測報告:“這裡的生態退化引發了連鎖災害——去年春季,薩赫勒地區的沙漠化導致沙塵暴頻繁侵襲,埃塞俄比亞、肯尼亞、坦桑尼亞等國遭遇百年不遇的沙塵暴天氣,持續時間長達86天。沙塵暴期間,空氣中的p2.5濃度最高達每立方米1280微克,超過世界衛生組織安全標準的42倍,亞的斯亞貝巴等城市被迫實施‘封城’措施,居民出門必須佩戴防毒麵具。”視頻中,埃塞俄比亞居民塞繆爾戴著厚厚的防毒麵具,在沙塵暴中艱難行走,他的身後是被黃沙覆蓋的房屋,街道上的車輛開著大燈卻隻能緩慢行駛:“以前亞的斯亞貝巴的空氣很清新,每年有200多天是晴天。現在沙塵暴一來,白天像黑夜一樣,家裡的窗戶不敢開,家具上每天都積滿灰塵。孩子們已經一個月沒出門玩耍了,隻能在家裡看書。”
“跨境生態危機也在不斷升級。”小滿調出國際爭端記錄,“東非大裂穀湖泊群的水資源分配問題引發多國衝突。埃塞俄比亞在尼羅河上遊建設的複興大壩,因蓄水導致下遊肯尼亞、坦桑尼亞的湖泊水位進一步下降。去年6月,肯尼亞農民在埃肯邊境的圖爾卡納湖邊舉行抗議活動,反對埃塞俄比亞蓄水,抗議活動中發生衝突,98名農民受傷,32人被捕。薩赫勒地區的馬裡、尼日爾、布基納法索等國則因牧場爭奪爆發衝突,馬裡的圖阿雷格族遊牧部落因牧場退化進入尼日爾境內,與當地豪薩族發生武裝衝突,造成15名士兵受傷,兩國邊境關閉了3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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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補充道:“去年12月,非洲聯盟在亞的斯亞貝巴召開生態治理會議,12個相關國家參與討論,但因利益分歧嚴重,會議最終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埃塞俄比亞堅持認為複興大壩是‘國家發展工程’,拒絕減少蓄水量;肯尼亞則要求埃塞俄比亞賠償因水位下降造成的農業損失;馬裡和尼日爾則在牧場劃分問題上互不相讓。生態危機得不到解決,地區局勢隻會越來越緊張。”
“不過,非洲原住民和生態保護組織還保留著一些傳統生態智慧,這為我們的修複工作提供了重要參考。”小滿的語氣稍緩,調出傳統技術資料,“薩赫勒地區的圖阿雷格族掌握著‘農林複合’技術,他們在農田裡種植耐旱的阿拉伯膠樹和高粱,阿拉伯膠樹的根係能深入地下15米吸收水分,為高粱提供遮蔭,同時防止水土流失。這種技術已有3000多年曆史,現在在馬裡北部的一些村莊,采用這種技術的農田產量比普通農田高30。”視頻中,圖阿雷格族農民正在田間勞作,他們在阿拉伯膠樹之間種植高粱,雖然高粱的高度隻有正常水平的一半,但穗粒飽滿:“這種方法能讓我們在乾旱年份也有收成,雖然不多,但至少能保住種子。”
“東非大裂穀湖泊群的乾達人部落則有‘雨水收集’的傳統。”小滿繼續介紹,“他們在湖邊挖掘‘雨水窖’,雨水窖深約5米,直徑3米,內壁用紅土和牛糞混合塗抹防滲,雨季能收集約200立方米雨水,用於乾旱時灌溉農田和喂養牲口。去年在烏乾達基奧加湖周邊,有120個村莊采用這種方法,農作物產量提高了35。”乾達人部落的婦女正在雨水窖邊打水,她們用葫蘆瓢將水舀到水桶裡,水桶上印著“生態保護”的字樣:“有了雨水窖,我們不用再走幾公裡去挑水,玉米也能種活了。”
“薩赫勒地區的富拉尼族牧民還掌握著‘牲口輪牧’技術。”小滿調出輪牧路線圖,“他們根據草原的植被情況,將牧場分為6個區域,每個區域放牧12個月後便轉移,讓草原得到休息和恢複。去年在布基納法索的瓦加杜古周邊,采用這種技術的牧場,植被覆蓋率提高了25,牲口的存活率也從30提高到65。”富拉尼族牧民牽著牛群在草原上遷徙,他們的牛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以前我們隨便放牧,草原很快就被吃光了。現在按季節輪牧,草長得比以前好,牛也更壯了。”
陳守義接過平板電腦,指尖在屏幕上緩緩滑動,每一個畫麵都讓他眉頭緊鎖。他點開聯合國環境規劃署非洲辦公室發來的實時數據文檔,文檔中的動態圖表不斷刷新:薩赫勒地區沙漠化速度較往年加快680,是近400年以來的最高值;沙漠化麵積達286萬平方公裡,相當於28個浙江省的麵積,其中馬裡境內86萬平方公裡、蘇丹境內72萬平方公裡、布基納法索境內68萬平方公裡、尼日爾境內60萬平方公裡;區域平均氣溫較往年上升5.2c,降雨量減少95,土壤含水量從22降至2,土地鹽堿化麵積達126萬平方公裡,占沙漠化總麵積的44.1。
東非大裂穀湖泊群的監測數據同樣嚴峻:維多利亞湖水位下降78,坦噶尼喀湖下降65,馬拉維湖下降58,基奧加湖下降52;湖泊總儲水量從2.8萬立方公裡降至1.06萬立方公裡,減少62;湖泊周邊48萬平方公裡農田因缺水荒蕪,占總農田麵積的97;漁業產量從180萬噸降至9萬噸,減少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