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失了分寸,最可悲。”
“以為射破血囊便能勝天,到頭來不過自取其辱。”
“較勁?”
趙大笑著抹胡須,忽憶建隆元年陳橋驛的那個早晨,黃袍加身,心中惶然,汗濕手心。
那份不安,比武乙射天更真切。
“當年我與弟兄披甲反夜行,惴惴不安,如今回想,倒也心安理得。”
他望向窗外,禁軍操練聲透過窗紙傳來。
“那武乙倒好,占了塊地就敢吼天,真當自己是開天辟地的神仙?”
趙普手執笏板,目色沉穩,輕聲奏道:
“武乙之敗,不在不敬天,而在不識界限。”
他抬眼望天幕,那鑲寶之箭劃出的弧線,恍若一條墳徑。
“帝王可以不信神,卻不可讓民心失望。敬一分,得十分;傲一分,失天下。”
他憶起出使南唐時,見金陵百姓焚香祈願——求的不過安居樂業。
“百姓敬的從不是虛無之神,而是能保他們平安的君。”
“當年世宗於高平破敵,眾軍皆呼天神下凡。因他能護民立功,方有此譽。”
趙普頓了頓,聲音低沉而清晰:
“武乙呢?鞭偶射囊,征伐無度,唯餘民怨滔滔。”
趙大猛拍案幾,茶水四濺:
“說得好!傳旨國子監,把此事編成戲文,令勾欄瓦舍儘演之!”
他目光一凜:“讓世人都看看,狂妄自毀的下場。”
“讓那些節度使也長長記性!”
趙光義放下夜明珠,語氣幽然:
“戲文須寫明,不是天劈他,是他自找的。”
“咱大宋治國靠法度與民心,不靠虛妄神靈。”
“此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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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點頭,提筆圈出數處重鎮:
“寫清楚他如何苛政聚怨,終自遭雷火。”
“讓百姓看得明白,輕徭薄賦才是王道。”
趙普應聲記下,心知此戲非獨為百姓觀,更是給權臣觀。
帝權之穩,源於民心,不在虛妄爭鋒。
殿外日光漸盛,透過窗欞照在趙大的龍袍上,金線龍紋閃耀如火。
他凝望天幕,憶往昔從軍歲月,啃野菜度饑寒,卻勝如今珍饈百味。
“那時看見百姓逃荒南下,便立誓:若有朝一日能讓他們安生,比登基更值。”
趙大輕歎:“這武乙啊,放著好路不走,偏要同天賭命,真是愚不可及。”
趙光義撫著案上刑統,指尖劃過“民惟邦本”四字:“治法度、安民心,比射天更有用。”
趙大朗聲一笑,飲儘茶盞,苦後回甘,恰似帝王生涯的滋味——
驚險與甘甜並存。
他看向趙普:“戲文結尾,加一句唱詞——‘敬天不如敬民,射天不如種田。’”
趙普頓首領命,笏板聲清脆。
窗外銀杏隨風搖曳,光影流動在漕運圖上,像在描摹盛世大宋的脈絡。
天幕的畫麵終歸暗淡,而武乙的荒唐,將在汴梁的戲台上被代代傳唱——
告誡世人——帝王之道,從來不在逆天狂妄,而在民生冷暖之間。
夕陽漸沉,紫宸殿內的燭火一盞盞亮起,金光將三人的影子拖得老長。
趙大攤開奏折,視線落在江南水利的章報上,筆尖一點——
好似眼前浮現出萬頃良田與稻浪翻滾的畫麵——
那些彎腰插秧的身影,比天上神隻更值得敬重。
也許,這便是武乙終其一生都未曾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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