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祖時期!
長樂宮偏殿,朝陽透過雕窗斑駁灑落,映在一卷新到的匈奴軍情奏報上。
劉邦著赭色常服,腰係素帶,與樊噲對坐案前,案上擺著高粱酒一壇——
粗陶杯兩隻,旁邊一盤切好的狗肉香氣騰騰——
樊噲笑稱是自家鋪子裡新出的好料。
“匈奴右賢王屢擾雲中,掠民奪畜,邊情不穩。”
劉邦指點竹簡,眉頭緊鎖:
“回頭你同周勃說,讓邊軍再練,換些精銳去守,邊境若失,大漢根基就要動搖。”
樊噲正嚼著肉,忙點頭應道:
“陛下放心!俺這就去催,保準叫匈奴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說罷又斟酒勸道:“陛下,咱打天下吃儘了苦頭,如今百姓好不容易安穩,可這邊防絕不能鬆!”
劉邦端杯正欲飲,卻見殿外天幕驀然亮起,金字震空而出。
他一怔,杯中酒液晃落幾滴;樊噲也愣在原地,手中狗肉掉在案下都未察覺。
天幕映出劉驁縱情聲色、吞丹暴斃的影像,劉邦的眉頭愈皺愈深。
待畫麵停在劉驁吐血而亡之刻,他猛然嗆酒,咳得彎腰,眼角都沁出淚來。
“咳……這劉驁,簡直丟儘了帝王的臉!”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手指著天幕,怒氣未消,聲音嘶啞道:
“咱當年從沛縣揭竿,生死不計,哪回不是刀口舔血?”
“雖也愛飲幾杯,可從未誤了大事!”
“鴻門宴險些喪命,彭城兵敗十萬,可咱仍想著安民、招賢,想著給天下一個太平世道!”
“他倒好,守著祖宗打下的基業,整日不理朝政、不恤百姓——簡直不配為君!”
劉邦深吸一口氣,將胸口的怒意硬生生壓下,神情隨即變得沉峻起來。
他走到殿中央,目光透過窗格望向長樂宮厚重的宮牆,沉聲說道:
“樊噲,傳朕旨意!”
樊噲聞言,立刻上前一步,腰背挺直,抱拳高聲應道:
“臣在!請陛下示下!”
劉邦的眼神如刀,語氣擲地有聲:
“第一,命宗正寺徹查宗室諸子,凡沉迷酒色、荒廢學業者,立刻削爵除名!”
“全部貶作庶民,遣往田間耕作,讓他們親嘗百姓艱辛!”
“第二,徹查百官,若有因貪戀聲色、玩忽職守者,不論官階高低,永不錄用!”
“第三,凡私藏、煉製、販賣藥物者,一經查實——”
“杖責五十,發配隴西開墾三年,讓他們在邊疆反思己過!”
他的話如金石落地,每一字都透著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嚴。
片刻沉默後,劉邦又補充道:
“再去太學傳話,讓博士們多講些勤政為民的事跡,如大禹治水、商湯勤政之類!”
“那些風月逸聞、一笑而過的荒唐事,通通不許再提!
朕大漢要的是能為民謀福、能為國分憂之人,不是沉溺享樂的紈絝!”
樊噲聽得熱血上湧,抱拳高呼:
“臣遵旨!請陛下放心,臣必將旨意傳遍朝野,不讓大漢再生劉驁那般昏君!
絕不讓您打下的江山,毀於奢靡之手!”
言罷,他轉身疾行,腳步如風。
劉邦望著他漸遠的背影,又抬眼看向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