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之亡,乃天下之鑒——”
“帝若忘本,心若虛妄,縱擁萬裡山河,終將化灰成空。”
“大秦,不得重蹈其途!”
殿外風卷宮燈,火光微顫,卻不滅不搖,似在回應這份鐵血之誌。
嬴政複又落座,翻開北擊匈奴的軍報。
指尖停在“蒙恬已率三十萬大軍抵達九原郡”字句上,輕輕一頓。
他知道,守國之道,不獨在懲戒警誡,更在勤勉求實。
江山穩固,需以政為本,以民為根。
此乃帝王之“骨”,亦是長治久安之魂。
……
漢高祖時期!
長樂宮偏殿,春風攜海棠香氣盈滿帷幕。
案上攤著一幅渭水水渠修複圖,墨跡猶新。
劉邦執一枚青銅酒盞,盞中酒色微晃,映出他深沉的目光。
那目光落在圖紙上標注“渭水支流”“灌溉區域”的線條間,眉宇微蹙。
蕭何方才稟告:關中去年渠塞,萬畝良田失灌。
今年若不及早修葺,恐誤秋收。
劉邦用指節叩了叩“涇渭交彙”處,沉聲道:
“此處堤土須再築數層。”
“去年汛期正是這裡決口,百姓受苦,此番不可重蹈覆轍。”
“陛下放心。”蕭何俯首道:
“臣已調少府百名老工匠,明日即發涇渭沿岸,必保堤固渠暢。”
話音未落,殿外忽有異光。
暮色溫潤的天際被一縷鎏金之輝撕裂,那光直投宮牆,幻化成一幅活生生的畫麵——
畫中,殘宮破瓦,蛛網垂掛——
一老者披褪色袈裟蜷臥牆隅,麵黃骨瘦,唇裂無聲,麵前陶碗空空。
隨之,一道低沉的旁白在殿內回蕩:
“南朝梁武帝蕭衍,惑於佛法,荒於政務,致侯景作亂,身陷台城,終以絕食殞命,梁祚遂滅。”
“啪——!”
青銅酒盞墜地,酒液四濺,染濕了水渠圖紙,“良田”“村落”字跡模糊一片。
劉邦霍然起身,衣袂翻飛,粗布龍袍掃過案牘,眉目間滿是怒火。
“此蕭衍!”
他指天幕,聲如雷霆:“竟將天子之尊,當作兒戲!”
“他以天下為佛堂,以百姓為供養?可笑!可恨!”
蕭何亦麵色凝重。
典籍之中帝王失德多矣,然如蕭衍般荒唐至極者,實罕見。
劉邦來回踱步,龍靴踏得酒跡斑駁。他回想往昔征伐之苦,語聲陡然高昂:
“鴻門宴上,項羽那廝欲置我於死地!”
“我咬牙賠笑,隻為留命!”
“彭城一敗,兄弟喪儘,老父與妻被擄,他欲烹我父,我仍得強作鎮定,說‘分我一杯羹’!為何?”
“為江山,為黎庶!他蕭衍倒好,國在手中,卻自棄天下!”
劉邦怒叱震殿,袖中風起,海棠花瓣隨風飄落,落滿案上殘酒與圖紙。
“咱這一路忍辱負重,究竟圖個什麼?!”
“不就是想打下這片江山,讓弟兄們有個安穩的去處!”
“讓天下老百姓能安居樂業,不再受戰火折磨、能種地吃飽飯嗎?”
“可那蕭衍倒好,本有現成的江山,卻不好好守著——”
“整天鑽進寺廟念經,把朝政拋在腦後,折騰得國庫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