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力道並非君王對臣子的象征性擁抱,而是血脈之間難掩的真切情意。
他的手掌落在朱祁鈺的後腦。
像在撫慰多年未被看見的委屈。
“很好。”
聲音裡帶著難得的溫軟:“先前是我錯怪你了。”
朱瞻基抬起下巴,略帶幾分羞赧地歎了口氣。
“雖你在文學上稍弱,可帝王之道,自非紙筆所能儘載。”
“能識人任事,這才是立國統天的本色。”
他眼神熾熱,像是在重審這個自己曾忽視的兒子。
“倒也不負先生慧眼,確實,確實!”
話聲落下,殿中所有宮人心神為之一震。
——這是宣宗朱瞻基。
一個曆來以沉穩著稱的帝王。
此刻竟也按捺不住喜意,完全忘卻君王威儀,像極了一位終於看到自家孩子長大的父親。
而在不遠處,小朱祁鎮怔怔站著。
那雙本該像玉石一樣清澈的眼睛,此刻卻被濃烈的困惑和逐漸發酵的失落染成陰翳。
他的目光始終黏在父皇的動作上,仿佛不願相信眼前畫麵真實存在。
往昔最疼愛他的父皇——
每個清晨會讓他坐在膝上教導;
每次他頑皮犯錯也隻會溫聲勸導;
那個父皇,此刻卻滿懷寵愛地擁著那位曾一直處於陰影、幾乎不曾入朝堂眼的“小弟”。
對他——對小朱祁鎮,卻全然視若無物。
那種忽然被抽走位置的恐慌,讓他全身僵硬得像石像。
心底某塊柔軟之處被硬生生撕裂,疼痛無比,卻又不知該向誰呐喊。
就在此時,天幕繼續映照。
柔和的旁白聲如流水一般,輕輕流入眾人耳中,卻又似針尖刺在某些人的心口。
朱祁鈺所授之賞雖豐,但朝野上下皆心知肚明——
這番獎賞恰到好處,既彰顯帝恩,又不失分寸,無過無偏。
如此關鍵時日,群臣謹言慎行,對此自然無人提出異議。
然而——
——於謙卻斷然退辭賞賜!
畫麵驟變。
視頻中的於謙站得筆直,他的背影像一柄衝天鐵劍,無風自動。
那張沉靜的臉龐毫無喜色,反而帶著幾分冷肅。
他拱手,嗓音清朗且不容置疑。
“敵軍逼近皇城,本就是朝臣之恥。臣若因此邀功受賞,既有違心,也辱及朝廷清風。”
他昂然抬首,肅聲再道:
“敵至國門,本應自慚形穢。身居高位之人,又怎敢因戰功而受封?”
此言落下,如重鐘敲擊大殿。
群臣皆噤聲,呼吸仿佛被凍結。
朱祁鈺臉上的激動與光彩瞬間被羞愧替代,隱隱泛紅的麵龐如同被當眾揭了短。
他的喉頭滾動,卻說不出一句反駁——
因這話,是事實。
事實永遠最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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