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劉玄暗自嗤笑,此類人表麵愈恭敬,暗藏殺機便愈重。
雖知如此,戲仍須做足。
劉玄含笑道:"公孫郡守一番心意,本王便卻之不恭了。"
言畢躍上馬背,率赤血鐵騎徐行入城。
"王爺,兵甲不可入城。"
高勾驪城縣丞忽揚聲阻道。
劉玄勒馬,目光如電掃向縣丞,洞察之術驟發——
忠誠值:100。
此數值若以死忠為極,則負極為死仇。
斷無招降可能。
實乃欲置己於死地者。
劉玄眸中寒芒暴漲。
縣丞頓覺通體生寒,仿佛被那目光剝儘衣衫,所有隱秘無所遁形。
駭然退步間,險些撞倒身後縣尉。
"玄菟郡皆本王封土,豈有王師不得入處?爾質疑王命,抑或藐視聖旨?"
劉玄聲似平湖卻暗湧殺機。
縣丞唇顫齒冷,竟不能言,儘被威勢所懾。
公孫域厲色嗬斥:"蠢材安敢犯上!拖下去杖責五十!"
劉玄寒聲截道:"辱王者如同欺君,當誅。"
話音未落,林飛策馬而至,刀光閃過,縣丞首級已提在手中。
圍觀百姓駭然失色,方才活生生之人,轉瞬已作無頭屍身。
眾目睽睽之下,那紅甲將軍默然提顱而歸,肅立王側,令滿城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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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域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本欲震懾玄菟王,未料局麵竟如此難堪。
這玄菟王當真狂妄,半分情麵不留。
他暗自冷笑:且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劉玄目光掠過公孫域,策馬入城。林飛甩開縣丞首級,率百名赤血鐵騎緊隨其後。
公孫域瞥見地上瞪目的頭顱,厲聲道:“沒用的東西,收拾乾淨!”隨即快步跟上。
郡府宴廳內,僅設一席佳肴。林飛等人被引至偏廳用膳,菜色稍遜。
公孫域舉杯諂笑:“上月便欲邀王爺赴宴,奈何扶餘騎兵作亂。不想王爺一月間立下不世功勳,晉封王爵,下官敬服不已——請!”
劉玄仰首飲儘,毫無遲疑。
縣令戰兢捧杯:“屬下治下無方,衝撞王爺,甘願自罰三杯。”連飲後,他喉頭滾動著再度舉杯:“求王爺恕罪。”
劉玄這才抬手飲下,唇角微揚。
六七
劉玄連酒杯都懶得碰,城縣令隻得強撐笑臉自飲一杯,悻悻歸座。
隨後另兩位縣令輪番敬酒,劉玄來者不拒痛飲不休。酒過數巡,竟伏案醉倒。
公孫域盯著劉玄連喚數聲,確認其真醉後譏誚道:"這般酒量也敢逞強?倒也省了本官下藥的工夫。"
畢竟全城百姓皆知今夜之宴,若對皇長子使藥,事後必難遮掩。如今這般,反倒天衣無縫。
"郡守大人,玄菟王既醉,何不即刻動手?"城縣令急道。
公孫域擺手製止:"莫急,待赤血鐵騎儘醉再行動。此事不容閃失,須得萬全。"
"下官冒失了。"城縣令抱拳告罪。
候城縣令斜睨醉倒的劉玄冷笑:"名揚天下的玄菟王,不過爾爾。"
公孫域淡淡道:"若在戰場,爾等百人難擋其一劍。"
候城縣立時噤聲。
半個時辰後,公孫域喚來心腹:"去偏廳查看餘縣尉進展。"
不久心腹回報:"縣尉言事已成。"
"善!"公孫域麵露喜色。
"末將這便取他首級!"西蓋馬城縣令霍然抽出桌下佩刀。
公孫域橫臂阻攔:"不可親自動手。"
"那由何人......?"城縣令愕然發問。
公孫域擊掌示意,一隊身著胡人裝束的武士魚貫而入。
"玄菟王在此,速速拿下。"公孫域朝那些異族武士下令,手指直指劉玄。
為首胡人直視公孫域:"公孫大人,望你謹記承諾。"
"事成之時,三千精良兵刃必須交付。"
"如若反悔,我等定將密約公諸於世。"
"自當履約。"
公孫域微微頷首。
"玄菟王?任你權傾一方,今日也要命喪我手!"
胡人首領猛然抽刀劈向劉玄。
電光石火間,原本伏案酣醉的劉玄驟然睜眼。
一套藍白相間的戰甲瞬間覆裹全身。
藍白長槍橫掃而過,迎麵大刀應聲碎裂。
劉玄翻身而起,槍鋒直指,目光如電,哪有半分醉態。
"你?!"
公孫域瞠目結舌,麵如土色,"你竟佯裝酒醉?"
劉玄冷笑道:"不如此,怎能揭穿你的真麵目?"
"私通外族,公孫域你好大的狗膽!"
縣令寒聲道:"縱使識破又如何?今休想生離此地!"
公孫域陰鷙地盯著劉玄:"既知本官設局,為何還要赴宴?"
"就不怕本官在酒中?"
劉玄嗤笑:"若能灌醉本王,你斷不會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