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快步跑來,向盧植稟報情況。
董卓率部抵達?
按日程推算確實該到了。
劉玄目光微凝,此人絕非易與之輩。
"來得正是時候。"
盧植朗聲笑道,"下官這就去迎接。"
劉玄頷首道:"你去吧。廣宗既已攻破,本王也該啟程了。"
"恭送殿下。"
盧植心知其不願與宦官周旋,便未加挽留。
劉玄振臂揮槍,率領關羽、張飛及赤血龍騎自側門離開廣宗城。他還要趕赴剿滅張梁、張寶的戰場,無暇在此久留。
待劉玄遠去,盧植方率眾出城相迎。
"盧植接旨!"
左豐展開黃絹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中郎將盧植貽誤軍機,圍城不攻致民心浮動,罪當嚴懲。念其功在社稷,免去死罪,即刻押赴洛陽候審。三軍交由河東太守董卓統轄,務須速克廣宗。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宣畢,左豐睥睨道:"左中郎將,接旨吧。"
"臣領旨。"
盧植接過詔書歎道:"圍城日久方破,確屬延誤。不過天使宣詔稍遲,可是途中受阻?"
此言令左豐麵色驟變。他們入城時已見破城景象,此刻方覺詔書內容與實情相悖。
廣宗城已破,何談貽誤軍機?
這該如何解釋?
是冤枉了盧植,還是耽擱了詔令傳遞?
無論哪種說法,都是死罪。
盧植淡然一笑,望向董卓道:“董太守,張角雖死,尚有張梁、張寶未除。望董太守統率三軍,速建戰功,莫要步本將後塵,因貽誤戰機而身陷囹圄。”
董卓體態臃腫,目光卻如刀鋒般銳利。
周身透著沙場悍將的殺氣,顯然久經戰陣。
他冷冷瞥了盧植一眼,道:“盧中郎能速破廣宗,想必有高人指點吧?”
盧植神色平靜:“此事不勞董太守費心。廣宗既破,數萬黃巾精銳已成俘虜,望董太守妥善處置。”
“本太守自會處理。”
董卓眼神陰鷙,此行未得寸功,反接下這燙手山芋。若處置不當,恐生禍亂。
“既如此,本將就此彆過,董太守珍重。”
盧植抱拳一禮,坦然走向囚車,對左豐道:“請啟程吧。”
左豐麵沉如水,盧植這副姿態,哪似囚徒?如此倨傲的囚犯,倒是頭一回見。
“恩師,這是何故?”
一名雙臂修長、耳垂碩大的男子率數百兵卒匆匆趕來。
“你是?”
盧植眉頭微蹙,一時未認出對方。
男子連忙拱手:“學生劉備,字玄德。”
盧植展顏笑道:“原是玄德。你能募集義兵討伐黃巾,為師甚慰。”
“稟恩師,學生於涿縣召集義兵,隨涿郡太守與幽州刺史清剿幽州黃巾。聞恩師圍張角於廣宗,特率五百義兵前來助陣。不料恩師已破廣宗。隻是……”
劉備目光望向囚車,遲疑道:“恩師為何身陷囚車?”
盧植望向左豐,淡笑道:“這不,有人向聖上遞折劾本官延誤軍機,上麵便派了欽差押我回京問罪。”
左豐麵色鐵青彆過臉去。
玄德拱手道:“上使容稟,如今廣宗城破分明大獲全勝,其中恐有隱情。還望途中照拂恩師......”
“本官行事豈容你置喙?啟程!”左豐袍袖一甩,徑自押解盧植踏上返京官道。
待車駕遠去,玄德悵然歎息。
他本欲追隨恩師建功立業,豈料剛至大營便目睹師尊被褫奪兵權。
目光轉向那名虯髯將領——想必這便是新任統帥。
此時董卓也在打量這位布衣青年:“爾乃盧公門生?現居何等職銜?”
“回稟將軍,在下......”玄德正欲自報家門。
“嗬,原來不過白丁。”董卓嗤笑一聲,徑自率部開赴廣宗。
張角雖伏誅,尚有張梁、張寶首級可為進身之階。若再以金銀開路,何愁仕途不暢?
玄德攥緊雙拳,指節發白。
連話都不容說完!
果然若無官身,便如螻蟻般遭人輕賤麼?
總有一日,定教這些目中無人者追悔莫及。
接連受挫讓青年眼底蔓生出陰鷙,此刻他尚不知這份鬱結將如何改變命途。
“出發!”
玄德振臂一揮,五百鄉勇調轉方向。
既然董卓如此倨傲,何必在此自取其辱?
黃巾之亂波及八州,何愁沒有立功之處?
【且說劉玄率赤血龍騎離了廣宗,星夜兼程奔赴長社。
雖知張寶盤踞下曲陽,但麾下僅五十精銳。若孤軍攻取陽城,恐非易事。
他必須依靠皇甫嵩和朱儁的部隊相助,方能更順利剿滅張寶。
此刻皇甫嵩與朱儁正被波才的大軍圍困在長社。
要取得他們的援軍,首先得替他們解圍。
劉玄馬不停蹄,從冀州經兗州直入豫州。
沿途遭遇多支劫掠的黃巾殘部,均被他們殲滅。
張角死訊傳開後,黃巾軍雖憤恨交加,行事卻愈發殘暴,徹底淪為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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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殺擄掠,惡行累累。
曾經深得民心的義軍,如今已成眾矢之的。
劉玄率部屢次剿滅黃巾,赤血龍騎令敵軍聞風喪膽。
半月後,六月初六,劉玄與赤血龍騎抵達潁川郡長社城外。
此時長社四麵城門皆遭黃巾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