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屢屢受挫,波才心中早已怒火翻騰。
眼見官兵陣線鬆動,波才如何肯放他們安然離去。
"追!片甲不留。"波才眼中燃著複仇的火焰,誓要將這股心頭惡氣儘數傾瀉在潰退的官兵身上。
十萬黃巾如潮水般湧向長社城,攻勢之猛,似要將多日憋悶一口氣迸發出來。城牆上守軍稀疏,皇甫嵩的旗幟在煙塵中隱約可見。
"皇甫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波才的吼聲在戰鼓聲中格外刺耳。
城頭的皇甫嵩劍眉緊鎖,眼見事不可為,終於下令撤軍。官兵剛退,黃巾軍便如決堤之水湧入城中,緊追不舍。
就在此刻,漫天火箭突然從城外呼嘯而至。箭矢落地,火舌騰空而起,轉眼間整座城池已成火海。波才這才驚覺街道屋舍間處處暗藏乾草油料,不少部眾轉眼間已葬身火海。
"皇甫嵩好毒的心腸!"波才咬牙切齒,"隨我向東門突圍!"
大隊黃巾跟隨波才向東門湧去,而更多驚慌失措的士卒則如沒頭蒼蠅般在火巷中亂竄,哀嚎聲與焦臭味彌漫四野。
波才行至東門,驚見數千官軍列陣以待。
他猛然抬手喝令:"突圍!"自己卻穩居陣中,命麾下黃巾軍衝鋒開道。
無數頭裹黃巾的士卒如癲似狂撲向城門,卻見漫天箭雨呼嘯而至。在這狹窄甬道間,根本無需瞄準——每支羽箭都狠狠紮進黃色人潮。突圍的黃巾軍霎時屍橫遍野。
"混賬!"波才暴喝一聲撥轉馬首,率殘部轉向其他城門。周遭黃巾軍見狀紛紛追隨——亂軍之中,主將便是全軍魂魄。
當這支殘兵敗將抵達南門時,竟發現城門外空無守軍。
"天不亡我!"波才縱馬狂飆而出,獰聲立誓:"皇甫嵩老賊,他日定將你車裂碎屍!"
逃出生天的黃巾軍個個麵目焦黑,卻掩不住劫後餘生的狂喜。
突見數十玄甲鐵騎如血刃般橫亙在前,黑底王旗獵獵作響——"大漢玄菟王"四字刺破硝煙。
《赤焰龍騎》
波才瞳孔驟然收縮。
這支僅有五十人的赤焰龍騎,卻比十萬朝廷大軍更令黃巾軍聞風喪膽。
火光照映下,他寧可迎戰十萬雄師,也不願麵對這五十名煞神。
"衝鋒!"
波才眼中寒芒乍現。
縱使眼前是威震天下的玄菟王,此刻也必須拚死一搏。
唯有衝破重圍,方有一線生機。
僥幸逃出火海的黃巾士卒,此刻也都注意到了那支血色騎兵。
那支曾手刃大賢良師、屠戮無數黃巾的魔鬼鐵騎,令所有人肝膽俱顫。
但見渠帥竟率先衝向敵陣,親衛們稍作遲疑,便咬緊牙關緊隨其後。
更多士卒則趁亂潰散。
他們既被烈火奪了膽魄,更無勇氣直麵血色龍旗。
劉玄對逃兵視若無睹。
他的目標,始終是豫州黃巾統帥波才。
眼見敵將主動來犯,劉玄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殺!"
槍鋒所指,關羽的青龍刀與張飛的丈八蛇矛同時寒光暴起。
林飛率領赤焰龍騎如血潮湧動。
隻要王命所至,縱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辭。
更何況眼前隻是數萬驚弓之鳥。
劉玄策馬直取波才。
"殺!"
波才嘶吼著掄起兵刃,孤注一擲地斬落。
劉玄槍鋒一轉,格開波才的攻勢。他嘴角微揚,手腕驟然發力,那杆銀槍竟如蛟龍出海,直貫波才心窩。
不過兩次尋常刺擊,波才便已命喪黃泉。
招式雖強,卻耗神費力。
似波才這般庸將,何須大動乾戈?
經年征戰中,劉玄的槍法愈發精純,舉手投足間勁道十足。
換作往日,斬個波才少說也得三五槍。
而今兩槍足矣——
頭一槍擋,後一。
"賊首伏誅,降者不殺!"
劉玄槍尖高挑波才首級,聲震四野。
正廝殺的黃巾軍聞聲回首,眼見主帥頭顱高懸,頃刻戰意全消。
這些烏合之眾之所以敢對抗赤血龍騎,全仗波才坐鎮。
如今靠山已倒,哪還有半分膽氣?
"逃命啊!"
黃巾敗卒狼奔豕突,潰不成軍。
赤血龍騎片刻便收兵回陣。
波才既亡,長社戰局底定。
不多時,皇甫嵩、朱儁、曹操與孫堅各率官兵,押著數萬俘虜齊聚東門。
"此番大破黃巾,斬殺波才,全賴王爺神機妙算。"
皇甫嵩拱手致意。
劉玄擺手道:"將軍過譽,本王不過出個主意,衝鋒陷陣還靠諸位將士。"
"波才雖滅,長社城卻已殘破。重建之事,就托付諸位了。"
"另需妥善安置百姓——計策雖成,卻毀了他們的家園,斷不能再讓他們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