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有傷亡空缺,公孫瓚總要親自招募新血填補。
沙場征伐,豈能沒有死傷?
縱使是威震北疆的白馬義從,也難逃戰爭宿命。
見這位鐵血將軍竟流露出少見的悲愴,劉玄感同身受地按了按他的肩頭。
公孫瓚很快收斂情緒,轉而打量著赤血龍騎讚歎道:"若能擴編至千騎規模,赤血龍騎當為當世最強之師。"
劉玄輕撫戰馬鬃毛道:"天下第一暫且不敢當。但若有誰小覷他們——哪怕麵對的是精銳之師,也必會吃大虧。"
若劉玄或林飛能習得強化攻擊的統禦之術,赤血龍騎確實能問鼎最強。
這支鐵騎雖能在血戰中持續成長,但需要時間積累。
反觀白馬義從、西涼鐵騎這類勁旅,在統帥戰技加持下,完全可能在赤血龍騎成長起來前就將其擊潰。
正如關羽統率的赤血鐵騎,在"騎戰"加持下,武力值能暴增至三四十點,甚至超過初成的赤血龍騎。
看來得設法研習這類統禦戰技。
或者參悟《太平要術》中的秘法。
"王爺太謙虛了。"
公孫瓚笑著搖頭,單是赤血龍騎這身鎧甲,就足以讓白馬義從難以下手。
劉玄笑而不語。
公孫瓚鄭重抱拳:"王爺既已到右北平,不如入城休整一日,讓末將略儘心意。"
劉玄抬手婉拒:"高顯城正遭扶餘大軍圍攻,耽擱不得。不過——"
他目光如電掃過城樓:"這支敵軍能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右北平,其中關節想必不言自明。還望將軍徹查此事。"
"末將定將通敵奸細揪出,交由王爺發落!"公孫瓚單膝跪地,甲胄鏗鏘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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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玄縱身躍上馬背,高聲道:“赤血軍全體聽令,立即挑選戰馬,騎術精湛者優先!”
“遵命!”
赤血軍齊聲應和,在關羽與張飛的指揮下衝向馬群,眼中儘是興奮之色。異族騎兵此戰遺棄近九千匹無主戰馬,除去死傷及逃亡者所攜,餘下皆可充入軍備。
這批戰馬將由關羽、張飛兩部均分,用以擴充赤血鐵騎。加上原有騎兵及赤血龍騎淘汰的戰馬,二人麾下騎兵將各達五千之眾。
劉玄原本正為戰馬來源發愁,未料異族竟主動“獻馬”。未能分得戰馬的士卒仍作步兵隨行,而赤血龍騎則從三千白馬中精選一百零一匹——為與劉玄的白色坐騎“龍騰”相配,親衛隊皆著紅甲、持黑刀、跨白馬,唯林飛例外。
整軍完畢,劉玄對公孫瓚拱手道:“戰場清理便有勞公孫將軍了。他日鮮卑戰場,再與將軍相逢。”
公孫瓚目光微動,笑道:“末將期待再與王爺共戰。”
劉玄長槍前指:“全軍開拔!”
關羽率赤血軍為先鋒,赤血龍騎護佑中軍,普通軍隊緊隨其後,張飛則領部眾斷後防襲。
目睹赤血軍嚴整的陣型,公孫瓚低歎:“行軍布陣滴水不漏,玄菟王果非僥幸成名。”若與這般強敵交鋒,即便白馬義從亦難占上風。
他環視周圍的狼藉景象,麵容驟冷。竟有人膽敢在自家領地伏擊玄菟王,更假冒白馬義從行栽贓之事,這分明是要讓他背負不仁不義之名。
幸而玄菟王明察秋毫,識破了離間計謀,否則他縱有百口也難辯清白。
"定要揪出這通敵叛國之人!"
公孫瓚怒意翻騰,待親兵清理完戰場便火速趕回右北平官署。他決心徹查全境與此案相關者,非將那暗藏之敵揪出不可。這般無端構陷,他絕不善罷甘休。
"劉玄可安好?"
甄宓從車簾探首,眸中盈滿憂色。方才劉玄率百名赤血龍騎衝陣殺敵,令她揪心不已。幾番令關羽率軍馳援,皆被婉拒。關羽深知護衛王妃才是首要之責,唯有主母平安,主公方能心無旁騖迎戰。以主公之能,縱使不敵亦能從容退走。
劉玄朗笑道:"不過些跳梁小醜,豈能傷我分毫?宓兒莫憂。再過數日便抵玄菟郡,可準備好當本王的王妃了?"
"休要胡言!"
甄宓沒料到他突然提及此事,霎時羞紅著臉縮回車廂。
"哈哈哈!"
劉玄的暢笑在荒野回蕩。
數日後,高勾驪城中百姓奔走呼喊:"王爺凱旋!王爺凱旋!"聞訊者皆放下活計湧,田間農人更是扔下農具飛奔入城。整座城的百姓如潮水般向西城門彙聚,翹首以盼玄菟王歸來。
接到通報的徐榮立即率赤血衛列隊出迎。
烽火連城的玄菟郡西門,豔陽為赤甲鍍上溫暖光華。
赤色鐵流自地平線奔湧而至,百餘精騎如雁翅般展開陣型,鐵蹄踏碎陌上煙塵。龍紋戰袍獵獵作響處,劉玄的玄色大氅與甄宓的茜紗車幔在旌旗間若隱若現。
"末將徐榮,恭賀主公得勝還朝!"
虎賁之聲響徹雲霄,隨即化作萬民沸騰的聲浪。白發老叟額觸黃土,垂髫小兒攀上父輩肩頭,無數粗糙手掌在晨光中揮舞如林。這般盛景,縱使關羽撫髯的手也滯在半空,張飛環眼瞪若銅鈴——當年巨鹿城頭百萬黃巾的嘶吼,竟不及此刻盈城的真摯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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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纖指挑開繡簾,琥珀色眸子裡映著滿城燈火。她看見賣炊餅的王婆踮腳揮動油漬圍裙,看見私塾先生將戒尺插在腰間作揖,更看見那個男人在馬上微微傾身,劍穗掃過百姓們高舉的蕎麥饅頭。
"父老們這般堵著城門..."劉玄忽然劍眉輕挑,"莫非是要本王現場分田畝?"
哄笑聲中人群如退潮般分開,竟比操練半載的新卒更迅捷整齊。徐榮身後幾個年輕士卒不由紅了耳根,卻見自家主公已策馬穿過鮮花鋪就的長街,身後留下一串清脆的馬鈴聲響。
百姓們歡呼雀躍,這樣的場麵不像是迎接一位王侯,倒像是看到最敬重的家族長者歸來。
"有勞各位!"
劉玄拱手致意,率領軍隊徐徐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