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略感詫異,"可知本王已被削爵為民,更被誣為反賊。如今天下皆欲除之而後快。此時相隨,亦將身負叛逆之名,禍及九族。"
陳宮淡然一笑:"在下孑然一身,何懼之有?"
"為何如此?"劉玄沉聲追問。
"王爺掃平扶餘,為大漢開疆拓土,乃當世戰神。"陳宮正色道,"今接朝廷詔令要害王爺,陳某既不願背負戕害忠良的千古罵名,更不甘坐視奸佞橫行。既然抗旨亦為謀反,不若追隨明主,共創大業!"
保持
"痛快!"
劉玄爽朗一笑:"有先生相助,本王守住玄菟郡的把握就更大了。"
陳宮麵露訝色:"王爺似乎對下官頗為熟悉?"
劉玄擺擺手:"了解不深,但本王知道,先生的才能,天下間能與你比肩者屈指可數。"
陳宮愈發驚訝:"王爺竟如此看重下官?實在慚愧。不知王爺為何對下官這般有信心?"
劉玄笑道:"先生言談舉止異於常人。更重要的是——"他話鋒一轉,"能做出這個選擇,就足以證明先生絕非等閒之輩。"
陳宮微微一怔,隨後失笑:"王爺這是在誇讚下官,還是在誇自己?"
"都有。"
劉玄大笑兩聲,揚鞭道:"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得做好顛簸的準備。"
陳宮神色一肅:"下官已調走中牟縣守軍,可暢通無阻通過。王爺可是打算穿越兗州,取道青州水路直抵遼東,再返回玄菟郡?"
劉玄讚許地點頭:"不愧是陳公台,一語道破本王計劃。"
陳宮卻搖頭:"此舉風險太大。其一,兗州、青州駐軍必全力攔截;其二,水路耗時太久,玄菟郡恐難支撐;其三,遼東郡想必早已接到聖旨。以王爺的敵人來看——"
他神色凝重地分析:"遼東郡內必不止郡守在設防,更有個公孫度虎視眈眈。若他們猜到王爺要走水路..."
這番話讓劉玄後背一涼。
他竟漏算了這個勁敵。若敵人在碼頭設伏,赤血龍騎再強,在未登岸時也難有作為。
想到這裡,劉玄感慨道:"今日得公台指點,勝過苦讀十年聖賢書。"
此刻他才真正懂得謀士的價值。
這些人不僅能以謀略援助軍隊作戰。
更重要的是能為君主運籌帷幄。
陳宮含笑回應:"王爺過譽了。以王爺的才智,若能靜心思考,必然也能想到這些。"
劉玄搖頭道:"公台不必寬慰本王。不知公台可有更高明的對策?"
陳宮略作沉吟,獻策道:"我軍可繼續東進兗州,佯裝要從水路撤離...而後暗中轉向北上冀州,依舊經幽州返回玄菟。"
"冀州牧皇甫嵩與王爺交情深厚,這位剛正的將軍定不會為難。幽州刺史劉焉、琢郡太守劉衛都受過王爺恩惠,也不會刻意阻撓。右北平太守公孫瓚畢生抗擊異族,想來也不會為昏君詔令與王爺作對。因此這條路線最為穩妥便捷。"
劉玄聞言大喜:"公台此計為本王指明生路,就依此行事!有公台相助,本王日後總算能輕鬆些了。"
陳宮隻是微微一笑。
"全軍出發!"
劉玄揚槍策馬,率領赤血龍騎向兗州疾馳而去。中牟縣守軍早已被陳宮調離,隊伍順利穿過縣境。
中牟地處河南尹與兗州交界,急行軍數十時辰後,大軍已進入兗州地界。
各路探馬都推測赤血龍騎要向青州渡海,於是兗州、青州駐軍紛紛向預定路線集結。然而苦等多時,始終不見這支鐵騎的蹤影。
半個月後,赤血龍騎的行蹤終於被再次發現。
在陳宮的精心謀劃下,這支隊伍巧妙避開了沿途的關卡,順利進入冀州地界。
時任冀州牧的皇甫嵩因平定黃巾之亂立功受封。得知劉玄入境的消息後,他並未立即采取行動。
"大人,叛軍已入冀州,為何按兵不動?"副將忍不住請示。
皇甫嵩神色平靜:"此人用兵如神,你怎知這不是疑兵之計?"
副將一時語塞。
沉吟片刻後,副將再次進言:"若無所作為,恐陛下問責。"
"若有責罰,本官自會承擔。"皇甫嵩淡然道,"你且退下,繼續探查虛實。"
待副將告退,皇甫嵩輕啜清茶,眉宇間浮現憂色。
"王爺,微臣隻能相助至此,願您平安抵達玄菟。"他低聲自語,"這朝堂......唉!"
儘管不明事情原委,但以他對玄菟王的了解,若非聖上步步緊逼,這位王爺斷不會做出當廷誅殺張讓這等驚世之舉。
雖說十常侍之死令朝野稱快,可終究有損皇家威嚴。皇甫嵩不禁暗自歎息:聖上究竟要將玄菟王逼至何種境地?難道非要鬨到兵戈相向,不死不休?
他實在難以理解,以玄菟王這般才乾,本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可天子為何非要除之而後快?
昔日皇甫嵩等人隻道漢帝疏遠玄菟王,此番變故卻令他們窺見天心之險。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龍案後的身影竟欲誅殺親生骨肉。
滿朝朱紫儘皆駭然。
玄菟王乃陛下長子,何以至此?
其間隱情,非獨皇甫嵩懸心。
舉國上下,販夫走卒皆在竊議。
聖旨已至,命皇甫嵩領兵截殺玄菟王。
然在其心中,玄菟王實乃大漢未來明君,豈能自毀棟梁?
公然抗旨自不可為。
唯有用拖延之計,為玄菟王掙得脫身之機。
三日後,副將急報:"大人,探得反賊已遁入河間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