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翎衛突現城頭,遼東統帥神色驟凝。
先前未見這支精銳,難以判定其是否駐守小遼水防線。
此刻驟然現身,令他心生不安——
若玄菟王有意藏兵至此方投入戰場,不過徒增傷亡;
倘若紅翎衛原本就駐守河道,則意味著……
遼東水師恐已全軍覆沒。
遼東郡主將心生疑慮:這怎麼可能?
他暗自思忖,此次派遣水師奇襲小遼水關卡的部署極為隱秘。遼陽城駐守的赤血軍兵力有限,在抵禦主力強攻之餘,根本抽不出太多軍力駐守小遼水。區區三百赤羽衛,絕無可能守住關隘。
可每當望見城頭閃動的赤色盔纓,他心中便湧起莫名的不安。
"速去查探小遼水戰況,一有消息即刻回報!"他厲聲對傳令兵喝道。
當傳令兵帶回"下遊發現大量我軍浮屍,未見戰船"的稟報時,主將眼中精光乍現——莫非水師已突破關卡,直取高勾驪?
他不由撫掌大笑:"難怪赤羽衛撤回城頭助戰!看來水師已然得手!"
"鳴金收兵!"主將當即下令。
隨著銅鉦聲響徹戰場,久攻不下的遼東大軍如潮水般退去。
城垛之上,赤血衛萬夫長揮刀斬落最後一名敵首,望著突然退卻的敵軍,眉頭微蹙。
之前的多次進攻中,敵軍從未如此迅速撤退。
更反常的是,這次攻勢的強度遠超以往十倍有餘。
堪稱近月來最猛烈、最駭人的一次進攻。
投入這般兵力,怎會草草收兵?
太史慈沉吟稍許道:"敵軍或許已得知小遼水戰況,明白繼續強攻隻會徒增傷亡,對攻陷遼陽城無益。"
劉玄凝視著城外撤退的敵軍,平靜道:"若知曉遼東水軍潰敗,他們反倒會發起更瘋狂的進攻。"
"既然已付出沉重代價,他們不介意再犧牲更多。"
"遼東水軍覆滅後,他們已無退路可選。"
"唯有攻破遼陽城,才能挽回敗局。"
"此刻主動撤退,隻說明一件事——"
"敵帥誤以為遼東水軍突破了小遼水防線。"
"以為戰略目標達成,自然不願再作無謂犧牲。"
太史慈思索後恍然:"主公英明,是末將思慮不周。"
劉玄拍了拍他肩頭:"子義智勇兼備,不損一兵便擊潰遼東水軍,實為帥才。"
"千軍易得,良將難求;百將易得,統帥難求。"
"假以時日,你必能成長為獨當一麵的統帥,而非尋常將領。"
太史慈聞言動容,抱拳鄭重道:"蒙主公器重,末將定當竭力達成主公示望。"
劉玄微微頷首,目光轉向城外馳歸的赤血鐵騎。
此役雖勝,赤血鐵騎亦遭重創。
雖未清點具體傷亡,但估算不少於兩百騎。
相較於殲敵數量,這損失微不足道。
卻是赤血鐵騎成軍以來,首現傷亡。
此前折損,皆屬赤血衛。
赤焰鐵騎素來所向披靡,從未遭遇過這般慘重損失。
長矛陣對騎兵的壓製效果實在驚人。
即便強如赤焰鐵騎這樣的精銳之師,也難逃此劫。
若對方亦是百戰雄師,赤焰鐵騎的折損恐怕更為慘烈。
傷亡數字很快呈報上來。
正如劉玄預料,赤焰鐵騎折損近二百五十人。
赤焰衛的傷亡反倒較少,僅有百人左右。
"長矛陣..."
劉玄劍眉緊蹙,雖擊退敵軍卻難展歡顏。
太史慈勸慰道:"主公,長矛陣本就是為克製異族鐵騎所創。赤焰鐵騎在被圍困之下仍創下三十比一的戰損比,縱觀古今都堪稱大捷。"
此役敵方折損逾七千,確是一場輝煌勝利。
但在劉玄眼中,任何赤焰鐵騎的傷亡都不可容忍。
這意味著不敗神話已被打破,震懾力必將衰減。
眼下唯有加倍操練,提升鐵騎戰力。
同時需要豐富兵種配置。
當前赤焰軍僅有鐵騎、護衛與弓手三支,各自為戰難以形成合力。
若能完善兵種協同,必將爆發更強戰力。
當然,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或許陳宮精通如何操練兵種間的協同作戰,畢竟身為一流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