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耿武越眾而出"主公三思!袁紹治下民眾數十萬,卻隻知橫征暴斂不思農桑,以致坐吃山空。這等不知"取之於民而用之於民"的庸碌之輩,豈可托付?"
渤海無法容納袁紹的大軍,他正急需擴張地盤。
“若讓韓馥邀請袁紹共治冀州,猶如驅羊入虎口!”
耿武所言並非無理,但韓馥認為他目光短淺。即便耿武句句在理,若不借袁紹之力,又如何抵擋公孫瓚的攻勢?
韓馥已無退路,隻能寄望袁紹不會反噬冀州。
“迂腐之見!我本屬袁氏舊部,何須猜疑?”
“仁義之道,堯舜之德,我意已決,爾等無需多言!”
韓馥情緒激動,怒形於色,心中焦慮顯露無遺。
眾將聞言,非但未平靜,反而紛紛麵露憂色。
關純察覺不妙,怒視荀諶,卻見其神色自若。他急切勸阻韓馥:
“此事斷不可行!袁紹雖出身名門,卻為一己之私挑起戰事,致使數十萬將士喪命……”
“此人表裡不一,妒賢嫉能。主公若讓出冀州,日後恐無立足之地!”
韓馥聽罷,再度猶豫不決。
荀諶見勢不妙,暗想必須促成此事,日後投靠袁紹,總比跟隨優柔寡斷的韓馥送命強百倍。
“諸侯聯盟之敗,袁紹雖有責,但眾人皆附議,豈能歸咎於他一人?”
“討伐劉玄乃大義之舉,雖敗猶榮!”
“袁紹四世三公,討賊之舉未辱門楣,忠心可昭日月!”
“若說他不配名門之後,此言大謬!”
耿武、關純不善言辭,隻得跪地懇求:
“主公三思!此舉後患無窮!”
韓馥滿麵愁容地端坐在廳堂上座,三位謀士的建議聽起來都很合理,但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實在難以抵擋公孫瓚和劉玄的聯軍啊!
即便此舉無異於引狼入室,可...可眼下實在彆無選擇......
"荀諶先生,立即修書給袁紹,請他速來助陣。事成之後,我必以重金厚禮相謝......"
荀諶眼中精光一閃,暗自欣喜,連忙躬身領命。
堂下眾將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沉默以對......
這封求援信很快送至渤海郡,袁紹看罷喜形於色,當即召集眾將設宴慶賀。
席間袁紹撫掌大笑:"果如元圖所料,韓文節竟派荀諶送來求援信,請我出兵冀州。"
"還許諾事成之後必有糧餉重謝!"
帳下諸將哄堂大笑。
"這不就是變相投降書麼!"
"還談什麼報酬?冀州遲早都是主公囊中之物,他韓馥竟想用主公開倉的糧食來酬謝主公?"
"這韓文節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翌日清晨,袁紹親率大軍疾馳冀州,馬蹄揚塵,顯是急不可耐。
此番若能吞並冀州,不僅糧草充盈,更可開疆拓土。屆時他袁本初便是大漢舉足輕重的諸侯,區區曹阿瞞又算得了什麼?那些被玷汙的名聲,定要加倍討回!
當袁紹帶著顏良、文醜二將來到城下時,隻見韓馥早已大開城門,率親衛出郭相迎。袁紹見狀再無顧忌,縱馬前行。
突然道旁林中殺出兩員猛將,手持長刀厲聲怒喝:"袁紹奸賊!你欺瞞得了我家主公,卻瞞不過天下人!納命來!"
以袁紹一流武將的修為,早已察覺這兩股殺氣。但他隻是冷笑不語——區區兩個二流武者,也配讓他親自出手?
城門口的韓馥與荀諶等人卻是大驚失色:耿武、關純怎會在此刺殺袁紹?
耿武與關純眼中寒光驟現,距袁紹僅有數步之遙,手中長刀已然高揚。
二人神色忽變,驟然口吐鮮血,身軀如斷線木偶般墜馬。
染血的長刀鏗鏘落地,袁紹輕蔑掠過屍身,徑直向冀州城門策馬。
顏良文醜收刀入鞘,慢條斯理拭去刃上血痕,率眾緊隨主公入城。
韓馥立於道旁躬身相迎,袁紹卻連眼角都未施舍,馬蹄揚塵直入城門。
袁軍鐵騎如潮水般湧向各處要衝,寒光閃爍間,冀州舊將儘數伏誅。
待韓馥再入城中,隻見遍地橫屍,麵若枯槁的他顫抖著下令厚葬關耿二人。
袁紹自始至終未將此庸主放在眼裡——兵權儘失的懦夫,連被殺的價值都沒有。
韓馥呆立長街,親信將領的鮮血浸透青磚。悔恨如毒蛇啃噬心肺:正是自己的優柔寡斷,將忠勇之士送入鬼門關。
未及黃昏,袁紹已下令加征三成賦稅。當催糧的銅鑼響徹街巷,韓馥最後的精神支柱轟然崩塌。
深夜亂葬崗,披頭散發的韓馥抱著新墳嘶吼:"公孫瓚狼子野心,袁本初虎狼之性!這冀州...本就是煉獄啊!"
他的哭嚎驚起飛鴉:"劉玄篡位稱帝,漢室將傾...可我...連做漢家守墓人都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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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袁紹包藏禍心,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聽從二位將軍勸誡,何至今日冀州遭此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