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去，拳頭大的箭簇在瞳孔中急速放大。萬箭齊發，黑壓壓遮蔽了衝鋒大軍的頭頂。有士兵倉促舉盾格擋，重箭卻貫穿輕盾，直接將人釘死在地。
這些特製重箭本就沉重，加上城牆高度與赤羽衛膂力加持，飛射而下勢不可擋。戰場頓時哀嚎遍野，城頭箭雨卻毫不停歇——前一波尚未落地，新一波已然升空。
袁紹眼見兵馬折損慘重，猛然驚覺：對方早知自己要攻城！南門這萬名紅甲射手，分明與昔日攻打幽州時遭遇的數量分毫不差。想起那日涿郡城下，張飛、趙雲所率兵馬，確實與先前分毫無二。
此刻城頭突然冒出滿編精銳，絕非偶然。
城南戰事正酣，袁軍陣前。
袁紹凝望城頭，麵色陰鬱。忽聞城上炸雷般的大笑破空而來。
"哈哈哈！袁家小兒，你張爺爺在此恭候多時了！"
粗獷的嗓音震得城磚發顫，張飛橫矛立於垛口，虯須戟張。
"就你這點伎倆，也敢來犯我涿縣？瞧瞧這滿天箭雨，可還合你心意？"
袁紹攥緊韁繩，鎧甲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奇襲竟被這莽夫識破。
"休要猖狂！"袁紹揚鞭怒喝，"趙雲大軍已赴遼西，你城中還剩多少守軍？"
城下投石車已就位，袁紹嘴角泛起冷笑。隻待箭樓傾覆，他定要親手斬下這黑漢的頭顱。
張飛卻嗤笑一聲，丈八蛇矛劃過半空，又一波箭雨呼嘯著淹沒了前鋒軍陣。
這是
張飛盯著正組裝弩機與投石車的袁軍，冷哼道："待會有你哭的時候！"
他轉頭望向南邊山路，心中估算著趙雲援軍抵達的時間。若情況有變，他隻能先撤回城內，將赤羽衛部署在城牆上暫作防禦。
遠處依然沒有動靜，但張飛並不著急。畢竟七萬大軍要隱蔽行軍，選擇的路途必然偏遠。不過他對趙雲充滿信心，相信援軍定能及時趕到。
"就算退守城牆，隻要赤羽衛用輕箭壓製，至少能守住半個時辰。"張飛暗自盤算，"更何況袁紹那窩囊廢帶的孬兵，進攻速度肯定快不了。"
他突然朝城下喊道："袁紹！老子給你個機會，現在撤兵還能留你狗命！要是繼續攻城，定讓你全軍覆沒！"能拖延片刻也好，畢竟城牆修葺不易。
袁紹聞言大笑："張翼德，你莫不是失心瘋了？我十幾萬大軍還拿不下你這五萬人守的小城？若怕了就直說，本將軍開恩讓你當個馬夫！"
"隻要你開城投降，帶著赤羽衛歸順，封你個將軍也未嘗不可。"袁紹越說越從容，"我袁氏四世三公，豈會與你計較？跟著反賊劉玄能有什麼出息？"
見張飛這般言語，袁紹反而覺得勝券在握。在他看來，這莽夫必是見到攻城器械後亂了方寸，才用這等瘋言妄語虛張聲勢。
袁紹那番胡言亂語讓張飛瞬間暴怒，簡直對牛彈琴無法理喻。
"蠢材！你才神誌不清！我老張仗義相助，先前叮囑都當耳旁風？"
"還想招攬老子？覬覦我家主公的赤血軍？不如去啃糞坑！"
"好言相勸偏不聽，等著吃大虧！早說過這一萬赤羽衛隻是開胃菜，後續厚禮馬上到——你是聾了還是傻了？"
炸雷般的怒吼震徹戰場，連大地都微微震顫。袁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原以為張飛不敵欲降，不料又是自己會錯意。惱羞成怒之下厲聲喝令："所有攻城器械對準涿縣！今日定要叫張飛屍骨無存！"
忽見敵軍後方塵頭大起，張飛咧嘴大笑。顧不得飛石弩箭，當即率兩萬精銳撤下城頭，僅在最高階處留百名赤羽衛，其餘悉數列陣於城門內側。
——
南城門內，張飛剛布完防務，便領赤血衛在緊閉的城門後嚴陣以待。他立在箭垛上遠眺，已見趙雲鐵騎揚起的煙塵。這也怪不得袁紹未能察覺——其二十萬大軍折損近兩成，剩餘十六萬兵馬衝鋒的轟鳴混著投石機的震動，早將大得不停顫抖。
袁紹萬萬沒料到，自己的計策早已被識破。
怎會想到對方竟能反客為主，將計就計。
趙雲離城並非馳援遼西，而是借道山徑欲施致命一擊。
望著攻城器械將涿縣城牆轟得磚石橫飛，袁紹暗自得意。
南城頭那隊令人膽寒的紅甲弓手，在他下令強攻時便倉皇退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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