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仍跪在鼠王屍身上,掌心緊貼其頸側動脈。
混沌熔爐尚未停歇,最後一絲本源之力如細流般逆衝而上,在經脈中緩緩推進。
他雙目閉合,呼吸微弱,但體內氣血已不再紊亂,而是順著一種全新的路徑奔湧。
那是一條更為寬闊、堅韌的通道,仿佛江河改道,自成體係。
識海深處,星點浮現,連成一片稀疏卻穩定的光網。
那段關於青銅鈴鐺的記憶被強行割裂,封入角落,如同被鎖進鐵匣的毒蛇,暫時無法掙脫。
但他知道,這股意識並未消散,隻是蟄伏。
此刻他無暇深究,全部意誌都集中在掌心漩渦之中,引導著最後的能量平穩注入丹田。
氣旋轟然一震。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下腹炸開,瞬間貫穿四肢百骸。
筋骨齊鳴,像是萬千鐵鏈同時繃緊又釋放。
肌肉纖維層層壓縮、重組,皮膚表麵泛起暗金色紋路,一閃即逝。
這是《不滅星辰體》的被動激發,意味著肉身已突破原有桎梏,進入新的層次。
他睜開眼。
瞳孔深處掠過一絲金芒,隨即隱沒。
視野清晰得近乎詭異,十丈外一隻老鼠爪尖刮過石麵的聲音被放大數倍。
連空氣中殘留的腐臭與微量毒瘴成分都能分辨。
他能感知到每一縷氣流的波動,甚至聽出遠處積水滴落的節奏差異。
武徒四階。
中等武徒。
力量遠超四千斤,氣血總量翻倍,五感強化至極限邊緣。
混沌熔爐在他血肉深處安靜運轉,不再是狂暴吞噬的凶獸,而像一座沉睡的熔爐,溫順卻蘊藏毀天之力。
他緩緩鬆手。
鼠王屍體瞬間乾癟,皮膜塌陷,骨骼脆化,仿佛百年枯骨。
林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尖微微顫動。
那一戰幾乎耗儘性命,如今雖破境而生,可身體並未完全恢複。
腰椎處仍有鈍痛,稍一用力便如針紮神經。
右肩貫穿傷結了痂,但肌肉尚未歸位,影響發力。
他撐地欲起,左臂猛然一沉,膝蓋重重磕在濕冷地麵。
劇痛從脊椎直衝腦門,眼前發黑。
他咬牙穩住身形,單膝跪地,右手撐住岩壁,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三息後,才終於借力站起,踉蹌半步,背靠石壁喘息。
四周死寂。
那些猩紅的眼睛已退去大半,隻餘幾雙在拐角陰影中閃爍,不敢靠近。
它們似乎感知到了某種變化——眼前之人不再是獵物,而是真正的掠食者。
即便重傷未愈,那股源自生命本質的壓迫感依舊令它們本能退避。
林風抬眼掃過七條岔道。
七道綠光早已消失,但他記住了其中一道射出的方向。
不是逃逸,是信號。
意味著地下還有更高層級的存在在接收情報,且具備組織災獸的能力。
這個線索必須留存,但眼下無法追查。
他從懷中取出最後一粒清心散,吞下。
藥力化開,識海滯澀感稍減,但仍有一絲陰寒盤踞深處,如同附骨之疽。
這是精神汙染的殘餘,需時間化解。
現在隻能壓製,不能根除。
他開始檢查裝備。
鋼筋仍在腰間,略有彎曲,但未斷裂。
火把早已熄滅,隻剩半截焦木。
隨身布囊完好,內有凝脈藤殘根與元礦碎屑,可作應急補給。
確認無誤後,他將布囊係緊,握緊鋼筋,沿著主通道向出口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