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指尖的斷瓣邊緣微微發燙。
金線烙印嵌入掌心,像一枚燒紅的釘子。
他沒有鬆手,反而將真元緩緩注入指腹。
借由混沌熔爐牽引那縷被淨化之力層層包裹的波動。
能量如絲線纏繞,在熔爐內被一寸寸剝離。
外層的淨化氣息如同薄紗般褪去,露出其下微弱卻規律的震顫。
三次短促跳動,間隔精準,隨後戛然而止。
這不是殘留,是信號。
“困……禁……勿近。”
三道意象在神海中浮現,模糊卻清晰,帶著某種急迫的警示意味。
林風瞳孔微縮,隨即閉目。
將這段殘訊封入識海深處,以《噬空真解》中的隱匿法門鎖死,不留一絲外泄痕跡。
他知道此刻不該分神。
可茶樓二樓的聲音已經壓不住了。
“你們還不知道?青龍武院今年新增‘生死試’,淘汰率至少六成!”
那句話像一柄鐵錘砸進市集喧囂。
林風睜眼,目光穿過人流,落在茶樓半開的窗欞上。
三名青年圍桌而坐,一人拍案而起,臉上寫滿驚怒。
其餘兩人臉色發白,低聲爭辯著什麼。
他邁步前行,腳步沉穩。
衣袖遮住天工閣徽章,右手自然垂落腰側,未觸兵器,卻隨時可動。
樓梯木板吱呀作響。
他選了靠柱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粗茶。
小童端來茶盞時,他順勢將一枚低階元晶滑入對方掌心,動作隱蔽。
“謝謝客官。”小童低頭退開。
林風不動聲色。
神念如細針探出,避開元氣巡檢陣的盲區,精準鎖定那三人對話。
“不是謠傳,我表兄在武院當差,親眼看見兩名天才弟子從生死陣抬出來。”
“一個廢了右臂經脈,另一個差點魂飛魄散。”
“我也聽說了,百人入陣,限時兩個時辰,生死自負。”
“連防護符器都禁用。”
“據說是為了清退那些靠家族背景混進來的廢物。”
“可這哪是考核?分明是屠場!”
“去年還能靠擂台技巧過關,現在?現在是要見血的!”
“你以為高層不想換血?新任院長來自軍部,雷厲風行。”
“說武院這些年養出一堆花架子,要重立鐵規。”
“可這才剛報名,就已經死了一個人。”
“模擬戰裡被活活耗死的,連收屍的人都不敢靠近。”
林風指節輕叩桌麵,節奏平穩。
他早知青龍武院不簡單,但沒想到會如此殘酷。
武者初階,在盤龍鎮已是強者。
可在這府城,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
那些出身世家、自幼修煉秘法、掌握殺伐武技的子弟,哪一個不是經曆過生死搏殺?
而他呢?
《軍道殺拳》雖狠,卻未真正磨礪到極致。
《吞天噬地掌》霸道,可在眾目睽睽之下動用吞噬之力,極可能引來監察者的注意。
混沌熔爐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危險的破綻。
他不能暴露。
可若不用,如何活著走出那生死陣?
腦中閃過盤龍鎮外那一戰。
赫彪暴走,災獸精元失控,他以傷換命,靠的是本能反應與瀕死爆發。
真正的戰鬥,從來不在規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