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距金色光球半尺,林風體內真氣正洶湧奔騰。
混沌熔爐轟然旋轉,吞噬之力如蛛網般滲入禁製裂縫。
就在第十一重符環崩解、最後一層光芒劇烈扭曲的刹那,穹頂九根巨柱同時震顫。
哢!
一道低沉的裂響自地底深處傳來,仿佛某種封印被強行撕開。
緊接著,三道粗如殿柱的光束自大殿最深處衝天而起,在星圖交彙點凝聚成團。
原本漂浮的諸多光球瞬間黯淡,能量被儘數抽離,化作流絲彙入那三枚新生的核心光團。
林風手掌一滯,右臂肌肉猛然繃緊,強行將即將爆發的吞噬之力收回體內。
黑霧如潮水倒卷,順著經脈回流丹田,混沌熔爐發出刺耳的嗡鳴,似在不甘地咆哮。
他腳步連退三步,後背重重撞上一根星辰石柱,肩胛骨與冰冷岩麵相觸,激得體內氣血一陣翻湧。
他未擦嘴角血跡,雙目死死盯住最中央那枚不規則晶體。
它通體呈灰白交織之色,表麵無光卻蘊含波動,每一次微弱震顫都讓林風體內的混沌熔爐產生共鳴。
那不是元力,也不是神魂氣息,而是更為原始的東西——仿佛世界初開時,第一縷從虛空中誕生的本源。
王烈刀鋒垂落,目光已從金色光球移向左側卷軸光團,眉宇間殺意未散,卻多了一絲貪婪。
趙家長老低聲喝令,兩名弟子迅速結陣,三人呈品字形緩步向前,目標直指右側丹丸光團。
軍袍青年依舊靜立原地,刀柄未動,但眼底寒光一閃,餘光牢牢鎖住林風所在方位。
空氣凝滯。
所有強者皆未出手,可氣機早已交織成網,封鎖四方空間。
任何一人率先異動,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蘇靈兒悄然後移半步,巡天印殘片懸浮胸前,清輝再度漲起,形成一層薄而堅韌的護罩。
她指尖微顫,顯然淨化之力已接近極限,但仍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殘片之中。
林風察覺到她的動作,喉頭滾動了一下,終是未回頭。
他五指緩緩握緊,指節泛白,體內《不滅星辰體》悄然運轉至巔峰,每一寸筋骨都在積蓄力量。
經脈中殘留的灼痛仍未消散,那是連番破禁與吞噬過載留下的傷痕,此刻卻被強行壓製。
他閉了閉眼。
腦海中閃過盤龍鎮貧民窟的雪夜,屋簷結冰,爐火將熄,小石頭蜷縮在角落發抖。
那時他跪在院中引星淬體,寒氣刺骨,幾乎凍裂經絡。
他也曾想過放棄。
可秦婉站在演武場儘頭說:“能走這條路的人,從來不怕疼。”
蘇靈兒為他擋下黑花毒霧,噴出精血激活巡天印的畫麵再次浮現。
她從未要求回報,隻是每次危急時刻,都毫不猶豫站到他身前。
這一次,他必須拿到那枚晶體。
不隻是為了變強。
更是為了不讓那些曾為他燃起的光,熄滅在黑暗裡。
他猛然睜眼,瞳孔深處似有星河流轉。
“待會我動,你立刻後撤十丈,不要回頭。”他聲音極低,幾乎融入地脈震動之中。
蘇靈兒沒有回應,隻是將巡天印殘片往前推了半寸,清輝再漲一分,恰好遮掩住他周身的氣息波動。
那一瞬,林風心頭微顫,隨即壓下所有雜念。
不能猶豫。
也不能回頭。
他左腳微微前移,重心下沉,全身肌肉如弓弦拉滿。
《噬空真解》逆行周天,殘餘真氣儘數彙於右臂,混沌熔爐開始逆向壓縮能量,隻為在接觸晶體的瞬間爆發出最強牽引。
吞噬領域收縮至三丈之內,不再擴散,化作純粹的引力漩渦,隻待觸碰目標的刹那全麵釋放。
王烈忽然抬頭,刀尖輕點地麵,一道暗紅紋路悄無聲息蔓延而出,直指卷軸光團下方的地基節點。
趙家三人組加快步伐,陣法已然成型,青銅鈴懸空輕顫,準備強行攝取丹丸。
軍袍青年右手緩緩搭上刀柄,指腹摩挲刀鞘,目光掃過林風與本源晶體之間的距離。
斷河客仍藏身石碑之後,長棍橫置膝上,指節輕叩棍身,頻率與地脈震動完全同步。
影鴉不見蹤影,但梁柱間的陰影似乎比之前更深了些。
林風呼吸漸緩。
他知道,這一衝,便是生死之彆。
若失敗,當場隕落。
若成功,未必能活。
可他已無退路。
本源晶體微微震顫,灰白光澤流轉,仿佛也在等待那個敢於觸碰它的人。
林風右腳猛然發力,地麵黑曜岩裂開蛛網狀紋路。
他身形尚未彈出,蘇靈兒突然低喝:“東南!”
一道灰影自石柱後疾掠而出,正是軍袍青年。
他竟在同一瞬間暴起,目標直指丹丸光團,速度之快遠超此前表現。
王烈冷哼,刀氣斬出,截向卷軸光團的上升路徑。
趙家陣法轟然啟動,鈴聲大作,試圖搶先攫取丹丸。
混亂再起。
林風不退反進,右掌猛拍地麵,吞噬領域瞬間爆發一次短促震蕩,將逼近的三股氣機擾動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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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半息,他如離弦之箭射出,直撲本源晶體。
軍袍青年眼角餘光捕捉到他的動作,瞳孔驟縮。
王烈怒吼,刀勢轉向,欲攔其去路。
趙家長老厲聲高喝:“攔住他!那東西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林風充耳不聞。
他眼中隻剩那枚灰白晶體。
距離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