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手指還纏著蘇靈衣袖,指節僵硬如鐵。
他體內沒有心跳,隻有丹田深處那一絲星核搏動,在死寂中緩慢複蘇。
混沌熔爐早已瀕臨崩解,核心裂紋遍布,卻在最後一刻被某種本能喚醒。
那枚染血的玉符貼在蘇靈兒掌心,微弱的淨化波動透過肌膚滲入地麵,恰好與他殘存的神念形成共鳴。
一道極細的意識流從識海底部升起,像斷線的風箏重新抓住了風向。
他沒睜眼,也沒有動彈,隻是將這縷感知沉入熔爐殘骸之中。
怨憎能量仍在體內橫衝直撞,如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穿行經絡。
但他不再試圖壓製,而是反向引導——以《噬空真解》為引,構建一條逆向回路,將最狂暴的一股黑流緩緩導入熔爐廢墟。
熔爐顫動了一下。
不是抗拒,而是回應。
林風的鼻腔瞬間湧出鮮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
他咬緊牙關,任由那股毀滅之力衝擊五臟六腑,同時催動不滅星辰體的本源氣息,沿著斷裂的經脈縫隙一寸寸修複通道。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刀片,可他的神念卻越來越清晰。
他知道,此刻若徹底昏迷,便是永墮深淵;唯有主動煉化這股力量,才能將其轉化為生機。
就在他即將穩住第一波能量亂流時,背部傳來一陣溫潤的暖意。
蘇靈兒醒了。
她不知何時翻過身,雙手貼上林風後背,純淨的淨化之力如春水般流入他的神海。
那股幾乎要將他撕裂的怨念頓時退散幾分,幻象消融,意識得以凝聚。
但她自己也在顫抖。
臉色蒼白如紙,指尖冰涼,顯然已耗儘大半心力。
林風察覺到了她的狀態。
他沒有停止煉化,反而在熔爐中分出一絲剛提純的能量,順著兩人接觸之處悄然反哺。
這股能量一離體,林風頓時感覺丹田處一陣空虛,身體像被抽走了部分力量,但他咬著牙堅持,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浸濕了衣衫。
那一絲精純之力進入蘇靈兒體內,立刻激起微弱反應。
她的呼吸變得平穩了些,神異之力也隨之增強。
就這樣,一個吞噬,一個淨化;一個煉化暴虐能量,一個穩固心神。
兩人之間形成了奇異的循環,仿佛共用同一片生命之源。
時間流逝。
洞外風沙漸息,洞內卻暗流洶湧。
林風體內的怨力越來越狂躁。
那些被吞噬的怨憎核心碎片攜帶無數執念——有戰死者的不甘,有祭司臨死前的詛咒,更有紅衣大祭司對邪神的獻祭禱言。
它們不斷衝擊林風的意誌,試圖占據主導。
他的手臂開始抽搐,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紋路,指尖扭曲變形,指甲泛黑變長,幾乎要刺破皮肉。
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像是野獸在覺醒。
蘇靈兒猛然睜眼,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異樣波動。
她沒有遲疑,雙手加力,神異之力全開,一道淡金色的光暈自她掌心擴散,籠罩林風全身。
“回來。”她低聲說,聲音虛弱卻堅定。
那道光如同燈塔,穿透層層黑暗,照進林風幾近潰散的識海。
他猛地一震,神念回歸主軸。
就在這一刻,他回憶起古戰場祭壇上紅衣大祭司操控核心的畫麵——那是一種法則級的壓縮儀式,將混亂能量強行收束成可控形態。
林風沒有學過那種術法,但他有吞噬武意。
他嘗試以吞噬之意模擬“收束”,在混沌熔爐內部構築無形結構,將四散奔騰的能量一點點擠壓、凝練。
起初毫無成效,反讓熔爐裂紋再度擴張。
但他不停止。
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百遍。
每一次失敗都讓他更接近那種節奏。
終於,在某一瞬,熔爐核心忽然輕微震動,內部空間結構竟出現微妙變化——原本破碎的空間壁開始自我修複,形成類似晶格的穩定架構。
能量轉化效率驟然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