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林風瞳孔微縮,呼吸停滯了一瞬。
隨即,他垂下眼簾,唇角浮現出一抹極淡的弧度,快得如同錯覺。
她嘴角也動了動,似乎夢見了什麼溫暖的事,露出一絲極淺的笑意。
林風沒有再動。
他任由兩人交疊的手維持著這個姿勢,感受著彼此脈搏的共振。
他的左手仍搭在那塊刻紋碎石上,指腹來回摩挲著那個模糊符號。
它與記憶中的標記太過相似,絕非巧合。
但他此刻不願深究。
他隻知道,若沒有她那一道淨化之光,他早已墜入怨憎深淵;若沒有他那一絲反哺之力,她或許會耗儘神魂才勉強蘇醒。
他們救了彼此。
不止一次。
也不止今日。
這種牽連早已超越戰友,超越盟約,是一種在生死邊緣反複確認的信任,是意誌與生命的交融。
他依舊盤坐,脊背靠岩,將她護在懷前。
他的手臂沒有收緊,卻穩如磐石。
她的頭微微偏向他肩側,發絲蹭過他的頸側,帶來細微的癢意。
他沒有躲。
洞內昏暗,唯有兩人身上流轉的微光映照四周。
星輝與金芒交織,如同夜河交彙,無聲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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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識掃過全身,確認熔爐運轉平穩,修為穩固於武將二階巔峰。
根基已固,短期內難以再破,但他並不急。
這一戰帶來的蛻變遠不止境界提升,而是對吞噬之力本質的更深理解——它不再是單純的掠奪,而是可以轉化為守護的工具。
他想起她喂他服下淨魂露的模樣,想起她在祭壇前燃燈破血紋的身影,想起她在他瀕臨失控時低聲說“回來”。
她總是出現在他即將墜落的時候。
而現在,輪到他守著她了。
他右手輕輕翻轉,掌心朝上,任由她繼續握著。
她的手很涼,但他不怕冷。
他怕的是她不再伸手。
洞外天色未明,風沙徹底停歇。
山體安靜得如同沉睡的巨獸。
林風的睫毛低垂,呼吸綿長。
突然,蘇靈兒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這次不是抽搐,也不是無意識的回握。
她五指緩緩收攏,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掌,力道不大,卻堅定得不容掙脫。
林風睜開眼。
她仍未醒,眉頭微蹙,似乎在夢中經曆著什麼。
但他能感覺到,她的神異之力正在複蘇,掌心的溫度也開始回升。
他沒有抽手。
也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看著她蒼白的臉,看著她睫毛在微光下投下的淡淡陰影。
然後,他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住她的發頂,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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