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說沒給過陳明銀行卡，我心裡一下子亂了。我看著陳明，他臉色通紅，急得手都在抖，跟婆婆吵：“媽！你怎麼能不認？上周三晚上，你在廚房把卡塞給我的，還說讓我藏好，彆讓我爸發現！”
婆婆眼睛一瞪，聲音也拔高了：“你胡說什麼！上周三我根本沒去過你們家！我在你弟家幫他看孩子呢！你是不是為了騙我錢，連瞎話都編得沒邊了？”
病房裡的人都朝我們看過來，我趕緊拉了拉婆婆的胳膊，說：“媽，有話我們出去說，彆吵到樂樂。”
婆婆甩開我的手，哼了一聲，率先走出病房。我跟陳明對視一眼，他眼裡滿是委屈，也跟著走了出去。我怕樂樂醒了看不到人，又跟護士打了招呼，才快步跟上去。
走廊儘頭沒人，婆婆轉過身，指著陳明的鼻子罵：“你個沒良心的！我養你這麼大，你居然為了這點錢，跟你媳婦一起編瞎話騙我！我告訴你，我一分錢都沒有，你彆想打我的主意！”
陳明急得眼眶都紅了：“我沒騙你！那張卡現在還在我身上！我拿給你看！”他說著就往口袋裡摸，可手伸進去又停住了，臉色突然變得有點白。
我心裡咯噔一下，問他：“卡呢？你不是說在身上嗎？”
陳明的手在口袋裡掏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好像落在家裡了。昨天回來得急，可能忘在臥室抽屜裡了。”
婆婆冷笑一聲：“你看！你就是在騙我！要是真有卡，怎麼會說忘在家裡？我看你就是想跟我要錢，編了個假卡的由頭！”
“我沒有！”陳明提高了聲音，“我現在就回家拿！我拿給你看，你就信了！”他說著就要往醫院外跑。
我趕緊拉住他：“現在怎麼走？樂樂還在病房裡，萬一她醒了找我們怎麼辦？再說，你現在回家，來回要一個多小時，等你回來，媽說不定都走了。”
陳明停下腳步，急得直跺腳：“那怎麼辦？她就是不信我！”
我轉向婆婆，放軟了語氣：“媽，不管你信不信，那張卡確實存在。裡麵有五萬塊，現在樂樂等著這筆錢治病。就算這錢是你的，樂樂也是你的親孫女，你總不能看著她難受不管吧？”
婆婆雙手抱在胸前，臉扭到一邊：“我管不了！我自己都顧不過來，哪有閒錢管她？再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把錢拿去亂花，故意編個治病的幌子騙我？”
“媽！”我聽不下去了，聲音也有點抖，“樂樂是你親孫女啊！她現在還在病床上，剛從icu轉出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怎麼可能拿孩子的病開玩笑？”
“誰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婆婆依舊不鬆口，“反正我沒錢，你們愛怎麼湊錢怎麼湊，彆來煩我！”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又急又酸，忍不住喊了一聲：“媽！就算你不心疼樂樂，你也想想陳明！他這幾天為了湊錢，白天去工地搬磚，晚上在醫院守著，手上都磨起水泡了！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這麼累嗎？”
婆婆的腳步頓了一下，可沒回頭，很快就走進了電梯。我看著電梯門關上，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陳明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沙啞：“彆難過了，是我沒用，連我媽都不信我。等晚上我回家把卡拿來，明天再找她，她肯定會信的。”
我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現在隻能這樣了，隻要能拿到那張卡，樂樂的治療費就有希望了。
回到病房，樂樂還在睡。我坐在床邊，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裡滿是心疼。陳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臉色很難看。
過了一會兒，護士進來換藥，看到我們倆都沒精神，安慰說：“彆太擔心，孩子恢複得挺好的。你們也要注意身體，要是你們垮了，孩子怎麼辦？”
我勉強笑了笑，說：“謝謝護士，我們知道。”
護士換完藥就走了，病房裡又安靜下來。陳明突然開口：“要不，我晚上就回家拿卡吧？等你睡熟了，我再悄悄走，早上早點回來，應該不會被樂樂發現。”
我想了想，說：“也行。不過你路上小心點，晚上不安全。拿到卡就趕緊回來，彆在外麵耽擱。”
陳明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晚上，樂樂睡得很沉。我等到十一點多，確定她不會輕易醒，才跟陳明說：“你走吧，路上慢點。”
陳明拿起外套，又看了一眼樂樂，才輕輕帶上門走了。我坐在床邊，握著樂樂的手，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既希望他能順利拿到卡，又怕路上出什麼事。
大概淩晨一點多，我聽到開門聲，趕緊站起來。陳明走進來，手裡攥著一張卡，臉上帶著點喜色：“我拿到了！你看，就是這張！”
我趕緊走過去，接過卡看了看。就是我那天看到的那張，嶄新的，沒有任何標記。我心裡鬆了口氣，說：“太好了！明天我們再找媽，她看到卡，肯定會信的。”
陳明點了點頭，把卡收進口袋裡，打了個哈欠：“我太累了，先眯一會兒。早上你叫我。”他說著就躺在旁邊的折疊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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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裡有點心疼。這幾天他確實累壞了，白天搬磚，晚上還要在醫院守著，換誰也扛不住。
第二天早上，樂樂醒得很早。她看到陳明在旁邊睡覺，小聲問我：“媽媽，爸爸怎麼在這裡睡覺？”
我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爸爸昨天幫你找治病的錢，太累了，所以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樂樂點了點頭，沒再問。我給她擦了臉，又喂她喝了點粥，護士就過來查房了。查完房，醫生說樂樂恢複得不錯，下午可以下床稍微活動一下。
我和陳明都很高興。等護士和醫生走了，陳明才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說：“我現在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過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婆婆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婆婆的聲音很不耐煩：“又有什麼事？我忙著呢！”
陳明趕緊說：“媽，我把卡拿到了，你過來看看吧。樂樂恢複得挺好的，你也順便看看她。”
婆婆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時間。你們要是想證明，就把卡拿過來給我看。我現在在你弟家，你們過來吧。”
陳明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他跟婆婆說：“好，我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跟護士交代了一下，讓她幫忙照看樂樂一會兒，就跟陳明一起往他弟家趕。
坐了四十多分鐘的公交，才到他弟家小區。陳明領著我往樓上走，心裡有點忐忑：“等會兒你彆說話，我跟我媽說。免得她又說我們聯合起來騙她。”
我點了點頭：“好，我不說話，就看著。”
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陳明的弟媳。她看到我們，愣了一下，說：“哥，嫂子，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