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被我問得說不出話,手指緊緊摳著衣角,過了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說:“是又怎麼樣?那錢給你弟娶媳婦怎麼了?他是你小叔子,你們幫襯他是應該的!”
“幫襯也不能拿樂樂的救命錢!”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這錢是陳明攢來給樂樂治病、給樂樂買驚喜的,不是給小叔子娶媳婦的!您怎麼能這麼偏心?”
“我偏心?”婆婆也站了起來,聲音拔高,“我養陳明這麼大,他幫襯弟弟不是天經地義?再說,樂樂的病不是快好了嗎?還差這點錢?你就是小氣,舍不得給!”
陳明趕緊拉住我,對婆婆說:“媽,彆吵了,樂樂還在旁邊呢!這錢真不能給,樂樂後續還要複查,萬一有什麼事,還得用錢。”
“複查能花多少錢?”婆婆不依不饒,“你們就是找借口!今天這卡你們必須給我,不然我就不走了!”她說著就往地上坐,擺出要撒潑的樣子。
樂樂被嚇得縮到我身後,小聲哭了起來:“媽媽,我怕……”
我趕緊抱住樂樂,心疼得不行,對婆婆說:“您彆嚇著孩子!有話好好說,您要是再這樣,我就叫護士了!”
婆婆看樂樂哭了,動作頓了一下,可還是沒起來,嘴裡依舊念叨著“不給卡就不走”。陳明沒辦法,隻能好言好語勸她,說再想想辦法,讓她先回去。
勸了快半個小時,婆婆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臨走前還瞪了我一眼:“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要是還不給卡,我就天天來醫院鬨!”
婆婆走後,樂樂還在哭,我哄了好久才哄好。陳明坐在旁邊,臉色很難看,一句話也不說。我知道他夾在中間難辦,也沒跟他吵,隻是心裡堵得慌。
接下來的兩天,陳明還是每天去工地搬磚,隻是回來得比平時晚,而且每次回來都魂不守舍的,問他什麼也隻是敷衍著回答。我心裡有點擔心,怕他因為婆婆的事壓力太大,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第三天早上,陳明說要去工地,可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他沒穿平時搬磚的舊衣服,反而穿了件乾淨的襯衫,手裡還拎著個黑色的袋子,看起來鼓鼓的。
我心裡納悶,搬磚穿這麼乾淨乾什麼?而且那個黑色袋子,他之前從來沒帶過。我忍不住問:“你今天怎麼穿這個去工地?不用搬磚了嗎?”
陳明愣了一下,趕緊說:“哦……今天工地要檢查,不讓穿太臟的衣服。這個袋子裡裝的是工具,昨天忘帶了。”他說得有點急,眼神還躲閃了一下。
我更懷疑了,工地檢查也不用穿襯衫吧?而且工具平時都放在工地,怎麼會忘帶?可我沒再問,怕他覺得我不信任他。
陳明走後,我心裡一直不踏實,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我。樂樂還在睡覺,我想了想,決定跟上去看看,到底他去了哪裡。
我趕緊換了件衣服,跟護士說出去買東西,很快就追上了陳明。他沒往工地的方向走,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走,還時不時回頭看,像是怕被人跟蹤。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躲到樹後麵,等他走遠了再跟上去。他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進了一個小巷子。我悄悄跟過去,看到小巷子裡有個掛著“茶館”牌子的門臉,看起來很舊,不像是正經茶館。
陳明推門走了進去,我站在巷子口,心裡又急又怕。他來這裡乾什麼?這裡根本不是工地,他剛才是騙我的!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進去看看。我輕輕推開門,裡麵光線很暗,煙霧繚繞的,隱約能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和骰子的響聲。我心裡一沉,這根本不是茶館,是賭場!
我順著聲音往裡走,看到裡麵擺著幾張桌子,桌子周圍圍了很多人,陳明就坐在其中一張桌子旁,手裡拿著籌碼,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骰子,臉色通紅,看起來很興奮。
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那個黑色的袋子,袋子口開著,我看到裡麵有一遝現金,還有那張五萬塊的銀行卡!
我氣得渾身發抖,原來他這幾天魂不守舍,是因為來賭錢!他還騙我說去工地,竟然把給樂樂治病的錢拿來賭!
我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陳明!你在乾什麼!你不是說去工地嗎?你怎麼把錢拿來賭了!”
陳明嚇了一跳,看到是我,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趕緊把手裡的籌碼往桌子底下塞:“你……你怎麼來了?我……我就是來看看,沒賭錢。”
“沒賭錢?”我指著桌子上的現金和銀行卡,聲音都在抖,“那這些是什麼?這是給樂樂治病的錢!你怎麼能拿來賭?你是不是瘋了!”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有人還起哄:“哥們,你老婆來了,趕緊把錢收起來吧!”
陳明的臉又紅又白,趕緊把現金和銀行卡裝進黑色袋子裡,拉著我往外走:“彆在這裡吵,我們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