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錄音，我和王磊坐在臥室裡，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了一會兒。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起來做早飯，剛把雞蛋打進鍋裡，就聽到公婆房間的門開了。
公公穿著外套，手裡拿著公文包，看起來又要出門。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口問：“曉啊，早啊，王磊呢？”
“還在睡呢，昨晚有點累。”我一邊翻炒雞蛋，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說，“爸，你今天又要去中介那邊啊？那房子的事進展咋樣了？”
公公眼神閃了一下，含糊地說：“快了快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完事。”說完，他匆匆忙忙跟婆婆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冷笑——果然是去催中介打尾款了。我把早飯端上桌，去叫王磊起床。王磊揉著眼睛坐起來，問：“我爸走了？”
“嗯，剛走，看樣子是去中介了。”我說，“我們今天先彆攤牌，等收集到更多證據再說。剛才我問他房子的事，他明顯心虛了，現在攤牌，他們肯定會狡辯。”
王磊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得沉住氣。昨天的錄音和銀行流水已經是證據了，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其他的，比如他們跟小叔子聊天的記錄，或者之前承諾給我們房子的其他證據。”
吃完早飯，王磊去上班了。臨走前，他特意叮囑我：“在家彆跟公婆起衝突，好好帶念念，收集證據的時候小心點，彆被他們發現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說。
王磊走後，婆婆抱著念念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收拾完碗筷，也坐了過去，假裝跟她一起看。電視裡放著家庭倫理劇，演的是婆婆偏心兒子的劇情。婆婆看了一會兒，突然歎了口氣：“現在的電視劇真能編，哪有那麼多偏心的婆婆啊，都是一家人，肯定要一碗水端平。”
我心裡一陣惡心，表麵上卻附和著：“是啊媽，一家人就該互相體諒。”
過了一會兒，婆婆的手機響了，是小叔子打來的。婆婆看到來電顯示，趕緊起身走到陽台去接電話，還特意壓低了聲音。我趕緊豎起耳朵聽，雖然聽得不太清楚，但也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關鍵詞。
“……錢……尾款……領證……”
婆婆掛了電話，回到沙發上，臉上帶著笑容。我假裝好奇地問：“媽，是小叔子打來的嗎？是不是跟他結婚的事有關啊？”
婆婆點點頭：“是啊，他問我們這邊的事進展咋樣了，想早點把婚房定下來。”
“那挺好的，小叔子也老大不小了，早點結婚我們也能放心。”我說，“對了媽，上次你說要給我們加房產證名字，什麼時候去辦啊？我昨天跟我朋友聊天，她還問起這事呢。”
我故意提起房產證的事，想看看婆婆的反應。果然，婆婆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說：“哦，那個啊，最近不是忙著你小叔子結婚的事嘛，等忙完這陣子再說。反正房子肯定是你們的，跑不了。”
“那就好，我就是問問，怕我朋友以為我撒謊了。”我說著，拿起手機，假裝拍照，其實是悄悄打開了錄音功能，“媽，你看念念笑得真開心，我們拍張合照吧。”
婆婆沒多想，笑著湊了過來。我一邊拍照片，一邊跟她聊起之前她承諾給我們房子的事：“媽，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你跟我說那套老房子肯定給我們，讓我放心。那時候我特彆感動，覺得遇到了你這麼好的婆婆。”
婆婆順著我的話說：“是啊，我肯定說話算話。等你小叔子結婚的事忙完，我們就去辦過戶。”
我心裡暗暗高興，這段對話被錄下來了，又是一個重要的證據。拍完照片，我把手機揣進兜裡，假裝去給念念衝奶粉。
下午，念念睡午覺的時候，我想起公婆房間裡的紅色文件袋，裡麵說不定還有其他有用的證據。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公婆的臥室，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那個紅色文件袋。
這次我仔細翻了翻，除了之前看到的房產證、賣房合同和轉賬單複印件，還有一張小叔子的銀行卡號，上麵寫著“收款賬戶”，旁邊還有婆婆的字跡，寫著“尾款轉入此賬戶”。
我趕緊用手機把銀行卡號拍了下來，又翻了翻文件袋，發現裡麵還有一張公公和張桂蘭的合照，兩人笑得很親密，看起來像是在民政局門口拍的。看來他們早就商量好要結婚了，隻是一直瞞著我們。
我把文件袋放回原位，輕輕關上抽屜，走出了公婆的臥室。剛回到客廳，就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公婆回來了。我趕緊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假裝看電視。
公公手裡拿著一個信封，看起來很開心。婆婆看到我，笑著說：“曉啊，我們剛才去中介了，買家已經把尾款打過來了，這是收據。”
我心裡一緊，尾款還是打過來了。但我表麵上還是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真的啊？太好了，那小叔子的彩禮和婚房錢就夠了吧？”
“夠了夠了，”公公笑著說，“這下你小叔子的婚事就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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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沒再多問。晚上王磊回來，我把下午錄的音、拍的銀行卡號和合照都給他看了。王磊看完，氣得臉都紅了：“他們太過分了！竟然連合照都拍了，看樣子是早就計劃好要結婚了！”
“現在證據差不多夠了，”我說，“我們什麼時候跟他們攤牌啊？”
王磊想了想：“明天吧，明天是周末，我們都不用上班，正好跟他們把話說清楚。如果他們願意把屬於我們的財產還給我們，我們就既往不咎；如果他們不願意，我們就隻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了。”
我點點頭：“好，就明天。”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彆沉。也許是因為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半；也許是因為知道明天就要攤牌了，不用再繼續假裝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王磊早早地就起來了。公婆也起來了，正在廚房做早飯。王磊深吸一口氣，說：“我們現在就去跟他們說吧。”
我跟著王磊走進廚房，婆婆看到我們，笑著說：“你們起這麼早？早飯馬上就好了。”
王磊沒說話，直接把手機裡的錄音、照片和銀行流水單都擺在了桌子上：“爸，媽，你們自己看看吧，這些都是你們轉移財產的證據。你們勸曉辭職，承諾給我們房子，都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好偷偷把財產轉移給小叔子，然後爸再跟張桂蘭領證結婚，對不對？”
公婆看到桌子上的證據，臉色瞬間變了。公公的臉漲得通紅，指著王磊說：“你……你胡說八道什麼！這些都是誤會！”
“誤會？”王磊冷笑一聲，“錄音裡你們說要把財產都轉給小叔子，銀行流水單上顯示你們已經轉了二十五萬，還有這張銀行卡號，寫著尾款轉入此賬戶，這也是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