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吃了感冒藥，第二天早上精神好了不少。我剛到病房，就看到他正靠在床頭，跟婆婆說著話。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看起來比前幾天紅潤了些。
“爸，您今天感覺怎麼樣？還咳嗽嗎？”我放下手裡的保溫桶，快步走過去。
公公看到我，笑了笑：“不咳了，昨天吃了藥，睡了一夜就好了。你又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我打開保溫桶，裡麵是我早上特意燉的鴿子湯：“我給您燉了鴿子湯，補補身體，對康複也有好處。您趁熱喝點。”
婆婆趕緊拿起勺子，幫公公盛了一碗：“你嫂子有心了，每天都變著花樣給你做吃的，你多喝點。”
公公接過碗，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好喝，比醫院食堂的飯香多了。”
陳強也提著早餐走了進來，看到公公狀態不錯，臉上露出笑容：“爸，您今天看著好多了。醫生剛才跟我說，今天康複治療可以適當加點強度，恢複得能快些。”
公公放下碗，點了點頭：“行，聽醫生的。隻要能早點好起來，不給你們添麻煩，再累我也能扛住。”
我趕緊說：“爸，您彆這麼說，照顧您是我們應該做的。您彆擔心麻煩，我們一點都不覺得累。”
吃完早飯，康複師就來了。今天她帶的儀器比昨天多，還多了一個輔助行走的架子。她幫公公把護具穿好，然後扶著他站起來，讓他扶著架子慢慢走。
公公剛開始走得很吃力，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氣，額頭上很快就滲滿了汗。我和陳強在旁邊扶著他，怕他摔倒。婆婆站在旁邊，手裡拿著毛巾，時不時幫他擦汗，眼裡滿是心疼。
“爸，您慢點，彆著急。”我小聲說，“累了咱們就歇會兒，不用勉強。”
公公搖了搖頭，咬著牙繼續往前走：“沒事，我能行。多走幾步，就能早點好起來。”
就這樣，公公扶著架子，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被康複師勸著停下來休息。他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康複師收拾儀器的時候，跟我們說：“患者恢複得不錯，照這個進度，再做三個療程，差不多就能基本自理了。就是後續的治療費用，你們得提前準備好，每個療程還是一萬五。”
我和陳強對視一眼，心裡都沉了下去。之前我媽給的三萬塊，隻夠兩個療程的。現在還要再做三個療程，還得四萬五，這錢又成了難題。
康複師走後，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公公看我們臉色不對，就問：“怎麼了？是不是治療費用又不夠了？”
我趕緊笑著說：“沒有，爸，您彆擔心。我們已經湊得差不多了，您好好治療就行。”
公公沒再追問，隻是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休息了。我和陳強、婆婆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想商量一下後續費用的事。
剛走到走廊，陳強就皺著眉頭說：“怎麼辦？還要四萬五，咱們手裡現在就剩幾千塊了，這錢去哪湊啊？”
我也很著急：“我爸媽已經幫了咱們很多了，不能再跟他們借了。我朋友那邊也借遍了，沒人願意再借了。你那邊還有辦法嗎？”
陳強搖了搖頭：“我問了公司，能不能預支年終獎，領導說不行，得等年底。我朋友那邊也都借過了，實在不好意思再開口。”
婆婆也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啊？總不能讓你爸停了治療吧？他好不容易恢複得這麼好，要是停了，之前的罪不就白受了嗎？”
我想了想，說：“要不咱們把家裡的房子抵押了？貸點款，先把治療費用交了，以後再慢慢還。”
陳強趕緊搖頭：“不行！房子是咱們唯一的家，要是抵押了，還不上貸款，咱們就沒地方住了。兒子還小，不能沒有家。”
“那怎麼辦？”我也沒主意了，眼淚差點掉下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爸的治療停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