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沒有回頭，徑直走出民政局大門。陽光刺眼，我卻覺得心裡亮堂了不少，像是卸下了一塊壓了很久的石頭。
我開車回了之前和張偉一起住的小區，不是想留戀什麼，隻是要拿回我的東西。離婚協議裡寫得清楚，這套房子是張偉的婚前財產，我的私人物品可以全部帶走。
車子剛停穩在樓下，我就看到單元門口圍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站在那裡交頭接耳，眼神時不時往樓道裡瞟。我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鎖好車，快步走過去。還沒靠近，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哭鬨聲，是婆婆的聲音。“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娶了個白眼狼媳婦，霸占著房子不肯給侄子，還逼著我兒子離婚啊！”
我心裡一沉，果然是公婆來了。他們竟然跑到這裡來撒潑，想讓鄰居都知道這件事，讓我難堪。
我撥開人群，走了進去。隻見婆婆坐在單元門口的台階上，雙腿伸直，雙手拍著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公公站在旁邊，臉色鐵青，時不時對著圍觀的鄰居歎氣：“家門不幸啊，娶了這麼個自私自利的媳婦。”
周圍的鄰居看到我來了，都停下了議論，齊刷刷地看向我。那些眼神裡有好奇，有疑惑，還有些帶著指責，讓我渾身不自在，臉頰一下子就紅了。
“小麗，你還有臉來？”婆婆看到我，立刻停止了哭鬨，猛地站起身，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家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對我們！”
“媽，你說話要講良心。”我強壓著心裡的火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是你們逼著我把陪嫁房過戶給小偉，我不答應，你們就逼我離婚。現在怎麼反倒說我逼張偉離婚？”
“你還敢狡辯！”婆婆的聲音拔高了不少，“要不是你不肯過戶房子，我們家會變成這樣嗎？小偉的婚結不成，我兒子也跟你離了婚，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沒有錯。”我說，“那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我有權利不讓出去。你們不能因為自己的需求，就逼著彆人犧牲。”
“什麼婚前財產？你嫁給張偉，就是我們張家的人，你的東西就是我們張家的！”公公也走了過來，指著我，“你就是自私，冷血，眼裡隻有自己！我們今天就是要讓大家評評理，看看你這個不孝不義的女人，到底有多過分！”
圍觀的鄰居又開始議論起來。“原來是為了房子啊。”“這媳婦也太狠心了吧，侄子結婚，幫襯一下怎麼了？”“就是啊，一家人哪能分那麼清。”
那些議論聲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讓我很難受。我想解釋，可婆婆根本不給我機會，一直在旁邊哭鬨著指責我。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女人心有多狠！”婆婆拍著手，對著圍觀的鄰居喊，“我侄子要結婚，沒婚房，她有一套空房子，就是不肯過戶。我們好說歹說，她就是不答應，還跟我兒子離婚，毀了我們家的安寧！”
“她爸媽也是沒教好！養出這麼個自私自利的女兒！”公公在旁邊幫腔，“我們家張偉對她那麼好，她卻一點情麵都不留。這樣的女人，就該被人唾棄！”
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們怎麼能這麼顛倒黑白？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
“你們彆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忍不住喊了出來，“事情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是你們逼著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我沒有辦法才離婚的！”
“你還敢喊！”婆婆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打我。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
“媽，你彆動手。”我看著她，心裡又氣又委屈，“有什麼話好好說，彆在這裡撒潑。”
“撒潑？我這是討公道！”婆婆說，“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不答應把房子過戶給小偉，你就彆想從這裡走進去！”
說完，她和公公一起，堵在了單元門口，不讓我進去。
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有些人還拿出手機拍照、錄像。我知道，今天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我就真的說不清了。他們隻會相信公婆的話，覺得我是個狠心、自私的女人。
“你們讓開，我要回家拿我的東西。”我說。
“拿東西可以，先答應過戶房子！”婆婆說，“不然你就彆想進去！”
“我不會答應的。”我堅定地說，“房子是我的，我不會過戶給任何人。”
“好，你不答應是吧？”婆婆說完，又坐在了地上，開始哭鬨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遇上這麼個狠心的媳婦！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她一邊哭，一邊用頭往台階上撞。雖然撞得不算重，但那架勢，就是想讓彆人覺得我欺負了她。
“媽，你彆這樣！”我急忙上前想拉她，可她一把推開我，“你彆碰我！我嫌你臟！”
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旁邊有個好心的阿姨扶了我一把，小聲說：“姑娘，有事好好說，彆跟老人家置氣。”
“阿姨，不是我跟她置氣，是他們不講道理。”我委屈地說，“那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他們逼著我過戶給侄子，我不答應，他們就逼我離婚，現在還來這裡撒潑，讓大家誤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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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聽了，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大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大家快來看啊！她還想推我！”婆婆看到我被阿姨扶著，又開始喊，“這個女人不僅狠心，還想打人！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圍觀的鄰居裡，有些不明真相的人開始指責我：“姑娘，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婆婆，你怎麼能推她呢？”“就是啊，尊老愛幼是美德，你怎麼能這麼對老人家？”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推開我的。”我急忙解釋，可沒有人相信我。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又氣又急，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怎麼也沒想到，公婆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竟然跑到這裡來撒潑，讓我在鄰居麵前難堪。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閨蜜林梅打來的。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接起電話。
“小麗，你在哪？我到咖啡館了，沒看到你。”林梅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梅梅，我在我之前住的小區樓下。”我哽咽著說，“我公婆在這裡撒潑，堵著我不讓我進去，還讓好多鄰居圍觀，說我的壞話。”
“什麼？他們太過分了！”林梅氣得在電話那頭喊，“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有閨蜜過來幫我，我就不用一個人麵對這一切了。
“怎麼？還想叫人來幫忙？”婆婆看到我打電話，冷笑一聲，“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你叫再多的人來，也沒用！不答應過戶房子，你就彆想進去！”
“我不會答應的。”我說，“你們這樣做是沒用的，隻會讓彆人覺得你們不講道理。”
“我們不講道理？”公公說，“我們隻是想要回屬於我們張家的東西！你霸占著不放，才是不講道理！”
我不想再跟他們爭辯，說了也是白費口舌。他們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站在那裡，承受著周圍鄰居的指指點點，心裡很難受。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會被人這麼誤解。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林梅急匆匆地趕來了。她看到圍觀的人群，還有堵在門口的公婆，立刻就明白了情況。
“你們這是乾什麼？”林梅快步走到我身邊，擋在我前麵，對著公婆喊，“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裡撒潑耍賴，你們還要點臉嗎？”
“你是誰？這裡沒你的事，少管閒事！”婆婆瞪著林梅。
“我是她閨蜜！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林梅毫不畏懼地回瞪著她，“你們逼著小麗把陪嫁房過戶給侄子，她不答應，你們就逼她離婚。現在還跑到這裡來撒潑，顛倒黑白，讓鄰居誤會她，你們也太過分了！”
“我們過分？”婆婆說，“是她過分！侄子結婚，她有房子不肯幫襯，還跟我兒子離婚，她才過分！”
“幫襯也得人家願意！”林梅說，“那房子是小麗的婚前財產，是她爸媽給她的保障。你們憑什麼逼著她過戶？法律都不允許你們這麼做！”
“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也不用法律管！”公公說，“今天我們就是要讓大家評評理，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狠心！”
“評理就評理！”林梅說，“我倒要看看，大家是覺得你們逼著彆人放棄自己的財產過分，還是小麗不答應過分！”
說完，林梅轉向圍觀的鄰居，大聲說：“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跟大家說句公道話。小麗的陪嫁房是她婚前買的，房產證上是她的名字，跟張家沒有半點關係。她侄子要結婚，沒婚房，這是他們自己的事，不能逼著小麗犧牲自己的財產。他們好說歹說不行，就逼小麗離婚，現在還來這裡撒潑，想讓大家誤會小麗。這樣的做法，難道不過分嗎？”
鄰居們聽了林梅的話，議論聲漸漸變了。“原來是婚前財產啊，那確實是人家自己的。”“這麼說來，是這老兩口不講道理了。”“侄子結婚，哪能逼著嬸嬸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是啊，這要求也太過分了。”
聽到鄰居們的議論，公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婆婆還想爭辯，可林梅根本不給她機會。
“你們要是真為侄子好，就應該自己想辦法，而不是逼著彆人犧牲。”林梅說，“現在你們在這裡撒潑，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丟了自己的臉，也讓你們兒子、侄子跟著丟臉。你們覺得這樣值得嗎？”
公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婆婆也坐在那裡，不再哭鬨了，大概是覺得再鬨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還會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