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父親突然攜新婚妻兒登門打破我平靜生活
我叫林晚,今年二十八歲。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文員。我每天的生活很規律。早上七點半起床。八點出門去坐地鐵。九點到公司打卡上班。下午六點下班回家。我一個人住在城南的老房子裡。這房子是我媽生前住了大半輩子的地方。我媽走了以後。這房子就一直是我一個人住。
房子不大。是個兩室一廳的老戶型。房子的牆皮有些脫落。牆角也長了點黴斑。可我舍不得翻新。這房子裡到處都是我媽的影子。客廳的茶幾上擺著我媽親手繡的十字繡。沙發上放著我媽織的毛線毯子。臥室的衣櫃裡還掛著我媽沒來得及穿的連衣裙。這些東西陪著我。我就覺得我媽還沒走。她還在我身邊。
我爸在我十歲那年就走了。他不是走了。是離開了這個家。那年我媽生了一場大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我爸受不了窮日子。他也受不了每天伺候病人。他偷偷收拾了行李。他一聲不吭地就走了。他這一走就是十八年。十八年裡。他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沒給我寄過一分錢。他甚至沒問過我一句過得好不好。
我小時候最害怕開家長會。彆的同學都有爸爸媽媽陪著。隻有我是一個人。我媽那時候身體不好。她沒法去學校。我隻能自己搬著小板凳坐在角落裡。看著彆的同學和爸媽說說笑笑。那時候我心裡恨我爸。我恨他丟下我和我媽。我恨他不管我們的死活。
後來我媽病情越來越重。她在我二十歲那年冬天走了。我媽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她斷斷續續地說。讓我好好活著。讓我彆恨我爸。她說我爸也不容易。我點著頭。我眼淚掉得止不住。可我心裡的恨一點沒少。我覺得我媽就是太善良了。她到死都在為那個男人說話。
我媽走了以後。我就徹底一個人了。我一邊打工一邊讀書。我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我好不容易把日子過安穩了。我再也不用為了學費發愁。我再也不用為了房租熬夜加班。我每天下班回家。我會給自己做一頓熱乎的飯。我會坐在沙發上看一會兒電視。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很踏實。
這天是周五。我比平時早一點下班。我想著周末不用上班。我可以好好睡個懶覺。我走到家門口。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我愣了一下。我轉過身去看。
我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我身後。他頭發花白。他臉上布滿了皺紋。他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西裝。他手裡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我盯著他看了半天。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可我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那個男人看見我。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局促的笑容。他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沙啞又陌生。他說。小晚。我是爸爸啊。
爸爸。這兩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子裡炸開了。我盯著他的臉。我仔仔細細地看。我終於從那些皺紋裡。看出了一點他年輕時候的影子。是他。真的是他。是那個丟下我和我媽。消失了十八年的男人。
我心裡一下子就翻江倒海。我有好多話想問他。我想問他這些年去哪裡了。我想問他有沒有想過我和我媽。我想問他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可話到了嘴邊。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隻是死死地盯著他。我眼睛裡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身後又走出來三個人。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女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那個女人臉上帶著殷勤的笑容。她拉著女孩和男孩的手。她走到我麵前。她笑著說。你就是小晚吧。我是你爸的愛人。我叫王秀蘭。這是你妹妹玲玲。這是你弟弟小寶。
我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我腦子一片空白。愛人。妹妹。弟弟。這些詞語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心上。我爸再婚了。他不僅再婚了。他還帶著他的新老婆和兩個孩子。他回這個家了。
我爸看我愣在那裡。他趕緊把手裡的蛇皮袋往地上一放。他搓著手說。小晚。我知道。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不起你和你媽。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爸爸。可我現在回來了。我想和你一起過日子。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一家人。團團圓圓。我覺得這話特彆可笑。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得更凶了。我指著這棟老房子。我看著我爸說。這是我家。是我和我媽的家。你憑什麼帶著你的一家人。來這裡團圓。
我爸的臉色變了變。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他說。小晚。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房子也是我的家啊。我是你爸。我回我自己的家。有什麼不對。
我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我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我想起我媽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我想起我一個人吃泡麵的日子。我想起我抱著我媽的遺像哭的夜晚。我指著他的鼻子說。你走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這是你的家。我媽生病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這是你的家。我媽下葬的時候。你怎麼沒來送她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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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低著頭。他不敢看我的眼睛。那個叫王秀蘭的女人趕緊打圓場。她拉著我的手說。小晚啊。你彆生氣。你爸這些年也不容易。他在外麵打工。他吃了好多苦。他就是想老了以後。能有個地方落腳。
我甩開她的手。我嫌她的手黏糊糊的。我看著她說。他不容易。我就容易嗎。我媽走的時候。我才二十歲。我一個人撐過了最難的日子。我沒靠過任何人。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需要你們來打擾我的生活。
那個叫玲玲的女孩突然開口了。她翻了個白眼。她撇著嘴說。不就是一棟破房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爸想住。你就得讓我們住。你要是不讓。你就是不孝。
不孝。這兩個字像一把刀。插進了我的心裡。我看著這個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孩。我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氣得渾身發抖。我爸趕緊拉住玲玲。他嗬斥道。玲玲。不許胡說。
然後他又轉過頭來看著我。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懇求。他說。小晚。算爸爸求你了。我們真的沒地方去了。你弟弟還小。他要上學。你妹妹也要讀書。我們就住一陣子。等我們找到房子。我們馬上就搬走。
我看著他臉上的皺紋。我看著他頭上的白發。我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我一想起他這些年的缺席。我一想起我媽受的苦。我心裡的那點動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搖著頭。我一字一句地說。不行。這房子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們住進來的。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我爸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看著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失望。他說。林晚。你怎麼這麼狠心。我是你爸啊。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
我看著他。我冷冷地說。是你先容不下我和我媽的。你走的那天。你就應該想到。你再也沒有資格回這個家了。
我說完這句話。我就轉過身去。我掏出鑰匙。我準備開門。就在這個時候。王秀蘭突然尖叫了一聲。她指著我的臉說。你這個白眼狼。你爸白養你了。你不讓我們住。我們今天就不走了。
她說完這句話。她就彎腰去拎地上的蛇皮袋。她還招呼玲玲和小寶。她說。玲玲。小寶。我們進去。這是你爸的家。我們想住就住。
我趕緊攔住他們。我張開雙臂。我擋在門口。我說。你們敢進來試試。我現在就報警。
王秀蘭根本不怕我。她推開我。她就往屋裡闖。我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我差點摔倒在地上。我爸站在一旁。他沒有攔著王秀蘭。他隻是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我看著他們理直氣壯地闖進我的家。我看著他們把我的沙發弄臟。我看著他們把我媽的十字繡碰掉在地上。我心裡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就爆發了。
我衝進廚房。我拿起一把菜刀。我死死地攥著刀柄。我走到客廳。我指著他們說。你們都給我出去。再不走。我就跟你們拚命。
我的眼睛通紅。我的手在發抖。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衝動。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和我媽的家。這是我最後的念想。我不能讓他們毀了這個家。
王秀蘭看見我手裡的菜刀。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她臉上的囂張一下子就不見了。她拉著我爸的胳膊。她哆哆嗦嗦地說。老林。你看她。她還要殺人呢。
我爸看著我手裡的菜刀。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他趕緊說。小晚。你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你彆衝動。
我死死地盯著他們。我咬著牙說。想讓我放下刀。可以。你們現在就滾出我的家。
我爸看著我。他又看了看王秀蘭和兩個孩子。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無奈。他歎了口氣。他說。好。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
他說完這句話。他就拉著王秀蘭。他又招呼玲玲和小寶。他說。我們走。
王秀蘭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她嘴裡還嘟囔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棟破房子嗎。
他們一家人拎著蛇皮袋。他們慢慢地走出了我的家門。他們走到樓道口的時候。我爸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無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看著他們消失在樓道的拐角處。我手裡的菜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蹲在地上。我抱著頭。我放聲大哭。
我哭我媽的命苦。我哭我自己的委屈。我哭這個十八年沒見的父親。他回來不是為了彌補我。他回來是為了霸占我的家。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停下來。我站起身。我把地上的菜刀撿起來。我放回廚房。我看著被他們弄臟的沙發。我看著掉在地上的十字繡。我心裡一陣一陣的疼。
我蹲下來。我小心翼翼地撿起十字繡。我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我看著十字繡上我媽繡的那朵向日葵。我想起我媽說過的話。向日葵永遠向著太陽。永遠都充滿希望。
我深吸一口氣。我擦乾臉上的眼淚。我告訴自己。林晚。你不能哭。你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了。你得堅強。你得守住這個家。
我以為他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我沒想到。這隻是一個開始。一場關於家。關於親情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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