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瞧著李石頭這副模樣,心裡明白,他定是遇上大難處了。
在原主的記憶裡,李石頭可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實人,性格沉悶、木訥。
平日裡他父親,帶著獵狗進山打獵,雖說日子過得不算大富大貴,倒也安穩。
可誰能想到,前幾日竟碰上了凶殘的野狼群,他父親身受重傷,兩條凶猛護主的獵狗也丟了性命,就連那把賴以生存的獵槍,也被折騰得損壞了。
偷跟著去的兒子李石頭拚了命,帶著剩下的獵狗,一路背著父親,才從深山裡逃了回來,整個人都脫了形。
“李叔叔的身子,現在咋樣了?”
陳雲關切地問道。他這般關心,是因為李石頭的父親曾救過趙雪梅一命。
當年,趙雪梅母親病重,她心急如焚地回娘家,途中卻遭遇了熊瞎子,生死攸關之際,是李石頭的父親端起獵槍,幾聲槍響,嚇走了熊瞎子,救下了趙雪梅。
“我父親這幾天……身子越來越差了,我……我就想弄點肉,給他補補身子。”
李石頭眼眶泛紅,聲音帶著濃濃的哽咽,說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
陳雲眉頭微皺,心中滿是疑惑,不禁問道:“可你不也是獵人嗎?隨便進山打幾隻兔子,或者抓幾隻野雞,給叔叔補補身子,不是挺容易的事兒?”
李石頭苦笑著搖頭,臉上滿是無奈:“我父親他……他一直不願意我走他的老路,覺得打獵太危險,所以壓根沒教過我打獵的本事。這次要不是我偷偷跟著他進山,恐怕連父親的命都保不住了。”
陳雲聽聞,心中了然。
進山打獵本就危機四伏,李叔不願兒子再涉足這行,無非是怕家中獨子遭遇不測,斷了李家的香火,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此刻,李石頭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脆弱的光。
陳雲見狀,轉頭看向趙雪梅,眼神交彙間,心意相通,輕聲說道:“把家裡剛打的野兔,給李石頭帶回去吧。”
趙雪梅抬手輕輕擦去眼角的淚花,趕忙走進屋裡,將那隻野兔拿了出來,遞到李石頭麵前。
“陳雲哥,雪梅嫂子,這可使不得,我咋能白要你們家的兔子呢。這是我拿來換野兔的糧食,你們一定得收下。”
李石頭說著,便將手中那半袋高粱米遞了過來,手微微顫抖著,仿佛那不是一袋糧食,而是他全部的希望。
陳雲輕輕按住李石頭遞糧食的手,誠懇地說道:“石頭,這是你們家最後的存糧了吧。如今李叔重傷,沒法再打獵,往後的日子還長,你們更得省著點吃。這野兔,你就拿回去給李叔補補身子,彆推辭了。”
“當家的說的在理,石頭,這野兔你就收下,給李叔好好補補。”
趙雪梅也在一旁附和著,說著便將野兔硬塞進李石頭懷裡。
“謝謝陳雲哥,謝謝雪梅嫂子……”
李石頭聲音顫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緊緊抱著野兔,像是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緩緩離開了陳家小院。
待李石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趙雪梅轉身,滿含柔情地看著陳雲,輕聲說道:“謝謝你,當家的。”
陳雲平日裡性子冷淡,可這次卻主動將野兔送給李石頭,定是念著李叔當年救她的恩情。
“謝啥,咱們是一家人,哪用說這些見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