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便提著分裝好的熊肉,出了院子,兵分兩路,朝著屯裡那些孤寡老人的住處走去。
每到一戶,都是滿口的稱讚和感激。
老人們拉著她們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陳雲的好,說他有本事、心腸也好,打了這麼大的熊瞎子還不忘分給大夥兒,尤其是他們這些不頂用的老骨頭。
趙雪梅和趙海霞聽著,心裡也暖烘烘的。
當趙雪梅提著最後一份肉,路過前村長張揚武家門口時,那扇許久未曾好好開啟的破舊木門後,突然傳出一聲尖銳得不似人聲的嚎叫,在傍晚相對安靜的屯子裡顯得格外刺耳。
趙雪梅腳步一頓,愣了一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木門“哐當”一聲被從裡麵猛地撞開,一個身影如同瘋魔般衝了出來,直撲向她!
正是張揚武的媳婦,黃永蘭。
自從張揚武和張順父子倆因為之前陷害陳雲、倒賣集體財產的事情被抓進去後,黃永蘭就像是換了個人,再也看不到以往在屯裡橫著走的囂張模樣,終日把自己關在家裡,幾乎不在人前露麵。屯裡人也懶得搭理她,平時根本沒人往她家門口湊。
此時的黃永蘭,與往日判若兩人。
她麵黃肌瘦,眼窩深陷,顴骨高高凸起,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瘦得脫了形。身上穿的衣服臟得看不出原本顏色,散發著一股混合了汗餿、黴變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腐臭氣味,熏得人直想作嘔。
“趙雪梅!你這個殺千刀的賤人!都是因為你男人!害得我男人和我兒子都被抓進去了!我們家毀了!全毀了!我要殺了你!給我男人和兒子報仇!”
黃永蘭雙眼赤紅,裡麵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瘋狂,聲音尖銳得能劃破人的耳膜。
她枯瘦如柴的身體裡不知從哪裡爆發出巨大的力氣,如同餓狼撲食般衝向趙雪梅。
趙雪梅完全沒料到會遭遇襲擊,猝不及防之下,已經被黃永蘭死死攥住了一隻手臂。
下一刻,對方那雞爪般乾瘦卻異常有力的手,已經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
趙雪梅脖頸吃痛,呼吸驟然困難,手裡的熊肉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徒勞地想去掰開黃永蘭的手,但對方狀若瘋癲,力氣大得驚人。
“姐!!”
正從另一條路送完肉準備彙合的趙海霞,遠遠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扔下手裡的東西就拚命朝這邊狂奔過來。
“憑什麼!憑什麼我家男人和順子要去蹲大獄,吃牢飯!你們家卻頓頓有肉,風光無限!憑什麼!你給我去死!去死!!!”
黃永蘭臉色猙獰扭曲,歇斯底裡地喊著,一聲高過一聲,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指甲幾乎要嵌進趙雪梅的皮肉裡。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附近的村民。
不少人聞聲從家裡跑出來,一看趙雪梅被黃永蘭掐住了脖子,臉色都變了。
“快!快把她們拉開!”
“這黃永蘭是瘋了嗎?光天化日之下敢殺人!”
“瘋?我看她就是欠收拾!以前仗著張揚武橫行霸道,現在男人進去了,還敢這麼囂張!”
幾個平日裡就看不慣張揚武家做派、又身強力壯的婦女反應最快,嘴裡罵著就衝了上去。
她們有的用力去掰黃永蘭掐著趙雪梅脖子的手,有的則直接掄起巴掌朝著黃永蘭的臉上、身上扇去,還有人扯著她的頭發往後拉。
“放開我!你們這些幫凶!都不得好死!”
黃永蘭拚命掙紮,嘶吼著,汙言穢語不絕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