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女兒找到我的。”
陳雲語氣平和地說道,坦然接受了她的感謝,但並未居功,“在這大山裡討生活不容易,誰都有可能遇到難處。既然碰上了,又有能力幫一把,肯定不能見死不救。”
他說完,走過去撿起剛才情急之下扔在地上的雙管獵槍,仔細地擦掉槍身上沾著的泥土和草葉,確保機件沒有受損。
然後,他返回到那頭龐大的炮卵子屍體旁,抽出彆在腰後的開山斧,開始進行繁重的處理工作。
他先用斧頭熟練地將野豬開膛破肚,鋒利的斧刃劃開堅韌的豬皮和厚厚的脂肪層,很快便將裡麵還在冒著熱氣的心、肝、肺等內臟取了出來。
他特意割下那顆尚在微微搏動的心臟,用匕首切成幾大塊,然後將一直守候在旁、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大黑喚了過來。
“大黑,今天你立了大功,這是獎勵你的!”
陳雲將一塊還帶著體溫的豬心遞到大黑嘴邊。
大黑嗅了嗅,立刻張口接住,幾口便吞了下去,尾巴歡快地搖動著。
陳雲又將剩下的幾塊心臟和挑選出來的一些新鮮好肉,一塊塊喂給大黑,讓它吃得儘興,算是犒勞它今天的英勇表現和關鍵時刻的致命一擊。
喂飽了大黑,陳雲才開始處理自己需要的部分。
他割下了一對肥厚的豬耳朵和那個碩大的豬鼻子,這些都是下酒的好菜。
然後又從五花腩部位割下了幾條肥瘦相間、品相極好的肉條,估摸著有三四十斤重,勉強塞進了自己隨身的那個大號帆布挎兜裡。
最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巨大的豬肚完整地取了出來,倒掉裡麵尚未消化完的食物殘渣,找了一根結實的麻繩拴好,提在手裡。
豬肚可是好東西,清洗乾淨後,無論是爆炒還是燉湯,都極為美味。
這一番忙碌下來,大概花了半個多小時。
眼看著天色逐漸變得昏暗,林中的光線愈發朦朧。
陳雲有些惋惜地看著地上剩下的大堆豬肉。
至少還有三百多斤上好野豬肉,就這麼丟棄在這裡,實在是暴殄天物。
他心裡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要是穿越過來能附帶一個隨身空間該多好,這些肉就都能帶走了……
可惜,這隻是奢望。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多拿了,畢竟還要照顧一個受傷的女人。
這些豬肉留在這裡,濃鬱的血腥味很快就會擴散開來。
估計隻需要一個晚上,就會被聞訊趕來的其他掠食者,狼、熊、豹狗,甚至其他野豬分食殆儘。
這地方既然叫野狼溝,有狼群出沒是極有可能的。
他轉頭朝那個女人看去,見她已經用紗布粗略地包紮好了腿上的傷口,雖然手法粗糙,但至少止住了活動性出血。
她還用陳雲給她的那件外套罩住了身子,將兩隻袖子在腰間打了個結,勉強起到了遮羞的作用。
“大姐,你感覺怎麼樣?還能不能走?”陳雲招呼道,語氣帶著關切。
女人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堅毅的神色,用手撐著樹乾,吃力的試圖站起來。
但腿上的劇痛和長時間的精神緊張導致的虛脫,讓她剛一直起身就打了個趔趄,差點再次摔倒。
她咬著牙,緩了緩,慢慢試探著走了兩步,額頭上因為忍痛而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才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可……可以走的。”
“能走就好!”
陳雲鬆了口氣。他走到旁邊,用斧頭砍了一根粗細適中、相對筆直的樹枝,削掉多餘的枝杈,遞給她當做拐杖。“拄著這個,能省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