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收劍回鞘,劍穗掃過案上的箭箱,發出清脆的響。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最後一次演習,也是這樣在沙盤前部署戰術,隻是那時的戰友換成了眼前這群古人。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心裡默念:放心,無論在哪,我都不會輸。
帳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已是三更。姬延走到帳口,望著函穀關的夜空——沒有現代的光汙染,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鑽。他忽然轉身,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韓將,調五百士兵去東側山頭,給魏軍騰位置。趙二,讓你的人帶上火折子,記住,堵完水道就撤,彆貪功。”
“遵令!”兩人齊聲應道,轉身時腳步都帶著風。
姬延重新看向沙盤,指尖在“秦營”的位置重重一點。秦武王,你以為拿捏住了寡人的軟肋?你可知,寡人最擅長的,就是將計就計。
燭火在他眼底跳動,映出與這時代格格不入的銳利。帳外的風卷著沙塵掠過,帶來遠處秦軍巡邏的號角聲,姬延握緊腰間的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戲,才剛開場。
天快亮時,趙二派來的親兵回報:水道已堵,還在山壁後藏了二十桶火油,用乾草蓋著,看不出來。姬延點點頭,讓親兵去領十斤肉乾,給夜梟隊的弟兄們加餐。
韓將進來時,手裡拿著魏使送來的回信:“魏王同意了!說天亮就派一萬兵到東側山頭,還說……還說要親自來觀戰。”
“他倒會賣好。”姬延接過帛書,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顯然是倉促寫就,“告訴魏軍,守住山頭就行,沒寡人的令,不許下山。”
“那秦武王那邊……”
“等著。”姬延走到帳外,望著秦軍大營的方向,晨霧中隱約能看見他們的旗幟,“等日頭升到三竿高,他們就該渴得罵娘了。”
果然,辰時剛過,秦軍大營就起了騷動。先是零星的叫罵聲,接著是成片的喧嘩,隱約能聽見“水”“渴死了”的嘶吼。姬延站在關樓上,用望遠鏡看著秦軍士兵圍著空了的蓄水池打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陛下,放箭嗎?”韓將站在他身邊,手裡握著強弩。
“不。”姬延放下望遠鏡,“等他們往峽穀跑。”
午時三刻,秦軍的陣型終於亂了。一個騎著黑馬的將領揮舞著長矛,指著西側峽穀的方向嘶吼,很快,數千名秦兵朝著山壁的方向湧去——他們要去搶水。
姬延舉起右手,掌心向前。關樓上的士兵握緊了投石機的拉杆,趙二在山壁後舉起了火把,韓將的手按在強弩的扳機上。
“放!”
隨著姬延的吼聲,關樓的投石機砸出石彈,秦軍的隊列瞬間被砸出幾個缺口。山壁後火光衝天,火油桶炸開的瞬間,濃煙裹挾著烈焰騰空而起,將衝在最前麵的秦兵吞噬。
“射箭!”韓將怒吼著扣動扳機,箭雨如蝗,覆蓋了秦軍的退路。
姬延站在關樓最高處,看著秦軍在火與箭之間掙紮,忽然想起前世在軍校學的“心理戰”——斷水、火攻、箭雨,層層遞進,擊潰他們的意誌比殺死他們更有效。
“陛下!秦軍退了!”趙二從山壁後派人來報,聲音裡滿是興奮,“他們往大營跑了,好多人被燒得嗷嗷叫!”
姬延點點頭,讓親兵傳令:“告訴趙二,把火油桶的蓋子打開,用火箭引燃——給他們留條活路,彆逼太緊。”
韓將不解:“為什麼不趁機追殺?”
“窮寇莫追。”姬延望著秦軍潰逃的背影,“咱們要的是糧草,不是人命。等他們主帥來求咱們,那時再談條件,才更劃算。”
果然,未時剛過,秦軍就派來使者,這次不是送箭矢,是真的帶了糧草——三千石小米,還有五十頭羊,說是“賠罪禮”,隻求姬延放條水道,讓他們取點水。
姬延看著送來的糧草,對使者說:“告訴秦武王,想要水可以,用他手裡的青銅礦來換。一車礦,換十車水,公平吧?”
使者臉都白了,支吾著不敢應。姬延揮揮手:“回去告訴他,想好了再來。哦對了,”他指了指那五十頭羊,“這些羊不錯,今晚給弟兄們烤全羊。”
使者灰溜溜地走後,韓將忍不住笑:“陛下這招‘以水換礦’,怕是能讓秦武王氣吐血。”
姬延也笑了,陽光灑在他的玉佩上,折射出耀眼的光。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秦武王不會善罷甘休,但他有足夠的耐心——前世在熱帶雨林潛伏七天七夜的經曆,教會了他最寶貴的品質。
夜幕降臨時,關樓的篝火旁擺滿了烤羊,士兵們的歡笑聲傳遍函穀關。姬延拿著半隻羊腿,坐在趙二身邊,聽他吹噓夜梟隊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堵水道。
“陛下,您咋知道秦軍會往峽穀跑?”趙二啃著羊骨,油汁濺到盔甲上。
姬延咬了口羊肉,含糊道:“猜的。”他總不能說,這是根據地形和心理分析得出的結論。
遠處的秦軍大營一片死寂,偶爾傳來零星的咳嗽聲。姬延知道,那裡的人正瞪著眼睛盼天亮,盼著他們的主帥能想出辦法。而他,隻需要坐在這兒,等著對方一步步走進他布好的局。
“明天,該談談贖人的事了。”姬延望著秦營的方向,眼底閃爍著自信的光。帳外的風還在吹,但這一次,帶著烤肉的香氣,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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