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的指尖在信號哨上摩挲,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想起前世在特種部隊的戰術對講機。此刻,三十具連弩車已在營寨兩側架好,飛騎營的士兵正往箭槽裡裝填淬了麻藥的弩箭——這是他用現代麻醉劑配方改良的,射中後能讓目標在一炷香內失去行動力。
“陛下,秦軍的先鋒營距此還有十裡。”趙二策馬從偵查點返回,馬蹄濺起的泥點沾了半邊鎧甲,“看旗號是嬴華帶的隊,這人最擅長奔襲,去年在宜陽殺了咱們不少人。”
姬延點頭,將星紋哨塞進口袋,轉身登上望樓:“讓左翼的韓軍把拒馬樁再往前挪三丈,露出後麵的陷馬坑。”他用望遠鏡改良自銅鏡打磨的鏡片)觀察秦軍陣型,“嬴華喜歡中路突破,咱們就給他留個空當。”
“可韓軍那邊……”趙二有些猶豫,“他們昨天還抱怨拒馬樁太重,不肯動。”
“告訴韓將,”姬延的目光鎖定秦軍先鋒的騎兵隊列,“陷馬坑裡埋的硫磺罐,炸開後能擋住後續部隊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足夠他奪回去年丟的兩座烽燧。”
趙二眼睛一亮,立刻策馬而去。姬延則拿起另一支水紋哨,吹響急促的三短一長——這是讓楚軍準備側翼包抄的信號。哨聲剛落,楚軍營寨裡就傳來整齊的甲胄碰撞聲。
“陛下,您這哨聲真管用啊!”親衛營的隊長張強湊過來,手裡還攥著那支三角紋哨,“昨天魏將還說咱們故弄玄虛,現在見楚軍動了,臉都綠了。”
姬延輕笑,調整望遠鏡焦距,看到嬴華的騎兵開始加速:“他們不是信哨聲,是信實打實的好處。”他忽然放下望遠鏡,“張強,帶十騎去右翼,把那幾捆稻草人立起來,多掛點紅布。”
“稻草人?”張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讓秦軍以為那裡有伏兵?”
“不止。”姬延從箭囊裡抽出一支特製箭,箭頭裹著浸了煤油的棉絮,“等嬴華衝進中路,就射燃這些稻草人,煙能擋住他的視線。”
說話間,秦軍先鋒已到五裡外。嬴華果然如姬延所料,高舉長槍指揮騎兵衝向左翼韓軍——那裡的拒馬樁看似稀疏,實則暗藏陷馬坑。
“就是現在!”姬延吹響星紋哨,三長兩短。
韓軍立刻拉動繩索,原本稀疏的拒馬樁突然合攏,形成一道屏障。嬴華的騎兵收勢不及,前排幾匹戰馬慘叫著跌進陷馬坑,硫磺罐被撞碎,黃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
“衝過去!”嬴華怒吼著揮槍劈開煙霧,卻被突然燃起的稻草人煙幕擋住視線。就在這時,楚軍的弩箭從側翼射來,秦軍陣腳大亂。
“陛下,韓軍動了!”張強在右翼大喊,“他們衝去奪烽燧了!”
姬延點頭,又吹起水紋哨,這次是兩短三長——讓楚軍放緩攻勢,給嬴華留條退路。“窮寇莫追,”他對身邊的親衛說,“咱們要的是挫他銳氣,不是逼他拚命。”
煙霧漸散,嬴華帶著殘部狼狽後退,回頭望時,正看見姬延站在望樓上,手裡把玩著那支星紋哨。四目相對,姬延微微揚眉,舉起哨子對他晃了晃。
“周天子!”嬴華氣得咬牙,卻不敢再衝,隻能恨恨地鳴金收兵。
韓軍順利奪回烽燧,韓將親自跑到望樓謝恩:“陛下神機妙算!這烽燧失了半年,總算拿回來了!”
姬延擺擺手,目光落在秦軍撤退的方向:“告訴韓軍,今晚輪值守夜,秦軍可能會反撲。”他頓了頓,補充道,“讓他們多備些硫磺罐,按我說的配方加硝石,威力能再大些。”
韓將連連應下,腳步輕快地去了。張強看著秦軍退去的煙塵,撓頭道:“陛下,您怎麼知道嬴華會退?我看他剛才那架勢,恨不得吃了您。”
姬延放下望遠鏡,鏡片反射著夕陽的光:“他是先鋒,丟了銳氣還折了兵,回去不好交代。咱們留著他,能讓秦軍摸不清咱們的實力。”他忽然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塊壓縮餅乾——這是他用麵粉和豬油改良的乾糧,“來一塊?比軍中的麥餅頂餓。”
張強接過來咬了一大口,眼睛一亮:“這玩意兒真好吃!陛下,您還有多少?給弟兄們也分點唄!”
“早就備好了,”姬延朝營寨後方指了指,“趙二正帶著人分發呢。記住,今晚守夜的人多給兩塊,熬夜耗體力。”
夜色漸深,營寨裡燃起篝火,士兵們嚼著壓縮餅乾,議論著白天的勝仗。姬延巡營時,聽見韓軍士兵在說:“這周天子看著年輕,比咱們將軍會打仗多了!”“那哨聲真神,一響就知道該乾啥,比傳令兵快多了!”
他嘴角微揚,走到望樓角落坐下,拿出那支星紋哨。月光下,哨身的紋路格外清晰,就像他為這亂世棋局落下的每一步棋——看似隨意,實則都藏著後招。
“陛下,楚軍派人送了壇酒來,說是謝禮。”趙二提著酒壇上來,臉上帶著笑意,“楚將說,希望明天能學您那信號哨的用法。”
姬延接過酒壇,卻沒打開:“告訴楚將,想學可以,用他們的銅礦來換。”他掂量著手裡的哨子,“這哨聲能破陣,自然也能值錢。”
趙二大笑:“陛下這算盤打得,六國加起來都沒您精!”
姬延沒反駁,隻是抬頭望向星空。前世的訓練場上,教官總說:“最好的戰術,是讓敵人跟著你的節奏走。”現在看來,他做到了。而這僅僅是開始,接下來,該輪到秦國的主力嘗嘗信號哨的厲害了。
他吹了聲輕哨,不是戰術信號,隻是隨性的調子。營寨裡的士兵聽見,紛紛安靜下來,連篝火的劈啪聲都仿佛輕了些。這哨聲裡沒有命令,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就像黑夜裡的燈塔,告訴所有人——有他在,就不用怕。
遠處,秦軍大營的燈火忽明忽暗,嬴華正在帳內發脾氣。而姬延已經拿出羊皮紙,借著月光畫新的戰術圖,上麵標滿了不同的哨聲符號,旁邊還寫著一行小字:“明日用鷹紋哨,引秦軍入沼澤。”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的蟲鳴,也吹動了他額前的碎發。姬延放下筆,指尖在“沼澤”二字上敲了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這場仗,他要打得讓六國看看,周室不僅能活下來,還能活得比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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