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嬌叱清脆悅耳,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玉珠落盤,瞬間打破了小鎮街頭的肅殺氣氛。
正準備撲上來的黑蛇幫眾動作一滯,紛紛扭頭望去。
隻見街道另一頭,一名身著淡青色襦裙、外罩月白紗衣的年輕女子正快步走來。
她約莫雙十年華,容顏秀麗絕倫,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氣質清冷出塵,宛如從水墨畫中走出的仙子。
她腰間懸著一柄連鞘短劍,行走間裙裾飄飄,步履輕盈,看似不快,卻轉眼間已到了近前。
這女子的出現,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為之一變。
刀疤臉等黑蛇幫眾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和忌憚,顯然認出了來人不好惹。
“哪裡來的小娘皮,敢管我們黑蛇幫的閒事?”刀疤臉色厲內荏地喝道,但腳步卻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青衣女子目光淡淡掃過場中,在渾身是血、搖搖欲墜的李慕白和持劍護在他身前的張玄德身上停留了一瞬,秀眉微蹙。
當她看到李慕白肩頭那發黑潰爛的傷口時,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和凝重。
“黑蛇幫?”女子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屑,“北地的魑魅魍魎,也敢來江南撒野?光天化日,欺淩傷患,真是不知死活。”
她話音未落,纖手微微一揚,數道細微的銀光激射而出,快如閃電!
“哎喲!”
“我的眼睛!”
圍住張玄德二人的幾名黑蛇幫眾猝不及防,紛紛慘叫著捂著眼睛或手腕倒地,指縫中滲出鮮血,竟是被細如牛毛的銀針所傷!
“暗器!好狠毒的小娘皮!”刀疤臉又驚又怒,但見對方手段如此淩厲,已知今日難以得手,他惡狠狠地瞪了張玄德和李慕白一眼,撂下狠話:“小子!算你們走運!下次彆再讓爺爺碰到!我們走!”
說罷,他帶著受傷的幫眾,狼狽不堪地攙扶著逃離了現場,轉眼消失在街角。
危機解除,張玄德長舒一口氣,連忙轉身扶住幾乎要癱軟在地的李慕白:“李兄!你怎麼樣?”
李慕白臉色灰敗,氣息微弱,剛才強行提氣已是強弩之末,此刻邪毒攻心,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昏厥過去。
“李兄!”張玄德大驚失色。
“他中毒已深,邪氣侵體,心脈受損,需立即救治。”那青衣女子走到近前,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沉穩。她伸出纖指,搭在李慕白腕脈上,仔細探查片刻,秀眉蹙得更緊:“好霸道的黑煞邪毒!若非他根基深厚,又以純陽道元強行壓製,早已毒發身亡。但如今毒素已散入奇經八脈,尋常藥物難解。”
張玄德聞言,心中更是焦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姑娘!求你救救他!需要什麼藥材,在下一定想辦法!”
青衣女子看了張玄德一眼,見他神色焦急,不似作偽,語氣稍緩:“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她目光掃過四周,已有不少路人被剛才的動靜吸引,遠遠圍觀。
“前麵有家‘平安客棧’,還算清淨,去那裡吧。”女子說著,竟主動上前,與張玄德一左一右攙扶起昏迷的李慕白,向著街尾一家看起來較為整潔的客棧走去。
張玄德心中感激,連忙道謝:“多謝姑娘援手之恩!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蘇玉清。”女子淡淡答道,並不多言。
三人進入平安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將李慕白平放在床榻上,蘇玉清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巧藥囊中取出幾枚散發著清香的丹藥,喂入李慕白口中,又用銀針在他胸前幾處要穴快速刺下,手法嫻熟精準。
隨著銀針刺入,李慕白身體微微一顫,臉上痛苦之色稍減,呼吸也平穩了一些,但依舊昏迷不醒。
“我已用‘護心丹’和‘定魂針’暫時護住他心脈魂魄,延緩毒性蔓延。但此法隻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蘇玉清收針起身,麵色凝重,“若要根除此毒,需以‘九花玉露丸’化開藥力,輔以金針渡穴之術,逼出邪毒,再以溫和藥湯調理數月,方可痊愈。”
“九花玉露丸?”張玄德一愣,這名字他似乎聽李玉兒提起過,是極其珍貴的療傷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