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龍澗出口,湍急的山澗水奔騰咆哮,兩岸懸崖峭壁如刀削斧劈,陽光艱難地穿透水霧,在嶙峋的怪石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然而,這險峻壯麗的自然景象,此刻卻被濃烈的殺機所籠罩。
小舟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被數十艘快船團團圍住。
船上是殺氣騰騰的黑蛇幫眾和鎮北將軍府的官兵,為首者,正是那邪氣衝天、令人不寒而栗的國師府大祭司——血魂真人!他手中那柄血色拂塵輕輕擺動,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哀嚎。
“蘇仙子,何必走得如匆匆忙?”血魂真人陰惻惻地笑著,聲音如同夜梟啼哭,刺耳難聽,“留下星晷殘片和那小子,本座或可饒你們不死。否則,這山清水秀之地,便是爾等的埋骨之所!”
他話音未落,血色拂塵猛地一揮!一股濃鬱得如同實質的血色邪氣,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帶著淒厲的尖嘯,當頭向小舟抓來!邪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妖道敢爾!”蘇玉清俏臉含霜,清叱一聲,腰間短劍瞬間出鞘!劍身晶瑩如玉,散發出凜冽的寒氣,一道凝練如月的劍罡破空斬出,迎向那血色鬼爪!
“轟!”
劍罡與鬼爪猛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氣浪翻湧,將澗水掀起數尺高的浪頭!小舟劇烈搖晃,幾乎傾覆!
蘇玉清悶哼一聲,嬌軀微顫,臉色瞬間白了一分。血魂真人修為高深,邪法詭異,這一記硬拚,她顯然吃了暗虧。
“桀桀桀!不愧是藥王穀的高徒,果然有幾分本事!可惜,螳臂當車!”血魂真人怪笑連連,拂塵再揮,更多的血色邪氣如同潮水般湧來,同時厲聲喝道:“還等什麼?給我拿下!”
四周船上的敵人得到命令,立刻嚎叫著撲了上來!弩箭如雨,刀光閃爍,更有精通水性的黑蛇幫眾直接跳入水中,手持分水刺,向著小舟底部鑿來!
“張兄!護住李道長!”蘇玉清嬌喝一聲,短劍舞動如輪,道道寒氣四溢的劍罡縱橫交錯,將射來的弩箭和撲上來的敵人紛紛逼退、斬落!她身法靈動,在狹窄的船頭輾轉騰挪,竟憑一己之力,暫時擋住了大部分攻擊!
但敵人數量太多,而且血魂真人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時發出詭異的音波攻擊,擾亂心神。
蘇玉清雖強,卻也左支右絀,險象環生,月白紗衣上已濺上點點血跡。
張玄德背靠船艙,將昏迷的李慕白死死護在身後,手中短劍拚命揮舞,格擋著零星襲來的攻擊。他修為淺薄,全憑一股悍勇和青銅片傳來的微弱預警,才勉強自保,但身上已添了幾道血痕,形勢岌岌可危!
“這樣下去不行!”張玄德心中大急,蘇玉清獨木難支,落敗隻是時間問題!他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青銅片,試圖再次引動它的力量,但這一次,青銅片隻是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告震顫,卻並未爆發出之前那般強大的光芒,似乎力量消耗過度,或是被血魂真人的邪氣所壓製?
“怎麼辦?難道真要死在這裡?”絕望的情緒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再生!
一直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李慕白,身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他額頭青筋暴起,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一股混亂而狂暴的氣息,不受控製地從他體內爆發出來!
“李兄!”張玄德大驚,以為李慕白傷勢惡化。
蘇玉清也察覺到了異常,百忙中回頭瞥了一眼,臉色驟變:“不好!他心魔反噬,真氣逆流!快製住他!”
但已經晚了!
“玉兒——!”李慕白猛地睜開雙眼!但那雙眼眸中,不再是往日的清澈或悲痛,而是充滿了血絲和一種近乎瘋狂的赤紅!他仿佛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幻境,猛地從船艙中坐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
“殺!殺了你們!為玉兒報仇!”他狀若瘋魔,根本不辨敵我,體內殘存的道元如同決堤洪水般瘋狂湧出,竟將靠近船舷的兩名黑蛇幫眾震得吐血倒飛出去!
但他自己也因這股狂暴的力量衝擊,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傷勢瞬間加重,眼看就要油儘燈枯!
“慕白!醒來!”蘇玉清心急如焚,想要回身救援,卻被血魂真人一道淩厲的血箭逼得不得不全力抵擋。
“桀桀!臨死反撲?垂死掙紮罷了!”血魂真人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拂塵指向氣息狂暴、神智不清的李慕白,“先送你這小道士上路!”
一道凝練的血色光芒,如同毒蛇出洞,直射李慕白心口!這一擊若是擊中,李慕白必死無疑!
“不——!”張玄德目眥欲裂,想也不想,就要撲過去用身體擋住!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是一直守護在李慕白身邊的蘇玉清!她竟不顧自身安危,硬生生用後背替李慕白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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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貫體!蘇玉清嬌軀劇震,噴出一口鮮血,月白紗衣瞬間被染紅大片!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氣息急劇衰落,但那雙清冷的眸子,卻死死盯著血魂真人,帶著不屈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