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鐵車…和…裡麵的人…”
“山神…要…”
老者乾澀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彌漫著硝煙味的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上百名村民,男女老少都有,眼神空洞麻木,手持各種簡陋的“武器”,沉默而迅速地將列車和殘存的士兵們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口中念叨著“山神”,仿佛被某種集體癔症或者更可怕的東西控製了心神。
這畫麵太邪性了!比麵對槍炮和巨狼更讓人心底發寒!
“山神?什麼狗屁山神!”王團長又驚又怒,舉槍對著人群,厲聲喝道,“老鄉們!你們清醒一點!我們是解放軍!快散開!這裡危險!”
然而,那些村民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依舊一步步地逼近,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列車,嘴裡反複念叨著“山神要…交出…”。
幾個情緒激動的村民甚至開始用鋤頭和柴刀敲打地麵,發出咄咄逼人的聲響。
士兵們緊張地手指扣在扳機上,額頭冷汗直冒。開槍?對麵是普通老百姓啊!不開槍?難道任由他們衝過來?誰知道被控製的他們會做出什麼?
進退兩難!
車廂內,李諾通過無人機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也是頭皮發麻。
山神?這又是什麼超自然展開?這個平行世界到底有多少幺蛾子?!周明遠的逃脫、遠處的激戰、還有這群被“山神”控製的村民…這一切背後難道有什麼聯係?
他感覺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正在收緊,而他和這列火車,就是網中心的獵物!
“排長!怎麼辦?他們越來越近了!”一個士兵聲音發顫地喊道。已經有村民試圖去攀爬列車了!
王團長牙關緊咬,麵色鐵青。他絕不能對群眾開槍!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局麵失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都住手!”
一聲沉穩、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喝聲,猛地從人群後方傳來!
這聲音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特的力量,讓騷動的人群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
隻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位穿著深藍色中山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麵容清臒,眼神溫潤卻深邃的老者,在一個年輕秘書的陪同下,緩步走了過來。
他的步伐從容不迫,仿佛不是走在危機四伏的戰場,而是在自家的庭院散步。他的目光平和地掃過現場——慘烈的戰場、傷亡的士兵、被圍的列車、以及那些眼神空洞的村民,眉頭微微蹙起,卻沒有絲毫慌亂。
“老周?!您怎麼來了?!”王團長看到來人,頓時又驚又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連忙上前敬禮。
老秦也是精神一振:“周書記!您來得太及時了!”
周書記?李諾在車裡聽到這個稱呼,心裡一動。比王團長和老秦級彆還高?省裡的領導?
被稱為周書記的老者微微頷首,目光首先投向那些村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心和凝重。
他沒有理會王團長,而是徑直走向那個為首的老者,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老哥,我是省委的周衛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誰跟你們說的‘山神’?”
那眼神空洞的老者麵對周衛國,麻木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嘴唇囁嚅著,重複道:“山神…發怒了…打雷…火光…要獻祭…鐵車…和裡麵的人…才能平息…”
周衛國耐心地聽著,目光愈發深邃。他輕輕拍了拍老者的肩膀,溫聲道:“老哥,你們被騙了。沒有什麼山神發怒。剛才的動靜是我們在試驗新式開山設備,出了點意外,現在已經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這裡很危險。”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魔力,配合著他那沉穩正氣的氣場,竟然讓不少村民眼中的空洞消退了一些,露出了些許迷茫和遲疑。
“真…真的?不是山神?”老者喃喃道。
“當然不是。”周衛國語氣肯定,“大家想想,山神怎麼會要活人獻祭呢?那是舊社會封建迷信的糟粕!我們是新社會了,要相信科學,相信組織。”
他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將超自然現象歸結為“科學試驗意外”和“封建迷信”,既安撫了村民,又定了調子。
王團長和老秦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讓士兵們幫忙勸說疏散村民。
“鄉親們,周書記說得對!是試驗意外!大家快回去吧!”
“這裡還有未爆炸的危險品,很危險!快帶孩子離開!”
連哄帶勸,加上周衛國那莫名的威信力,村民們終於開始動搖,逐漸散去。那個為首的老者也仿佛大夢初醒,看著周圍的慘狀,嚇了一跳,趕緊跟著人群走了。
一場險些釀成流血衝突的危機,竟然被這位突然出現的周書記三言兩語化解了!
李諾在車裡看得目瞪口呆。
這老爺子…牛逼啊!這氣場,這話術,這臨場應變能力!絕對是高手!
周衛國看著村民散去,這才轉過身,目光落在王團長和老秦身上,語氣沉了下來:“說說吧,這裡到底怎麼回事?搞出這麼大動靜?傷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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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團長和老秦立刻簡要彙報了情況,從發現列車、遭遇狼群、周明遠出現、炮擊、到剛才村民圍困,重點強調了列車的詭異和強大,以及李諾提到的“西北絕密項目”和“技術交換”。
周衛國靜靜地聽著,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隻有偶爾閃爍的目光顯示他內心並不平靜。
當聽到“龍吟九天”和“天外玄金”時,他的眉梢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當聽到列車主動防禦攔截穿甲彈時,他的眼神驟然銳利了一瞬。
當聽到周明遠的詭異和逃脫時,他輕輕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意外。
全部聽完後,他沉吟了片刻,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緩緩走到列車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