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固若金湯,狙擊子彈隻能在上麵留下無用的白點,遠程引爆的炸藥也因為神秘乾擾而失效。“毒刺”感覺自己就像麵對一個渾身鐵刺的烏龜,無從下口,內心的挫敗和暴戾幾乎要達到頂點。
就在他咬牙切齒,準備不顧一切動用最後備用的、威力更大但也更不穩定的爆炸物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幾個之前被高壓電弧和黏著泡沫嚇退、但並未遠遁,依舊在遠處窺探徘徊的土匪殘兵。
一個更加惡毒、也更符合這群土匪行事風格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
他迅速調整了一下彆在衣領下的微型通訊器與土匪頭子“座山雕”單向聯係用的,現在“座山雕”已死,但頻道可能還被其他土匪監聽著),用一種經過變聲處理、顯得詭異莫測的嗓音,對著話筒低語了幾句……
遠處,正躲在一個土坎後麵,驚魂未定又賊心不死的刀疤劉,懷裡一個粗糙的、類似礦石收音機的小玩意兒突然傳出了斷斷續續、如同鬼魅的聲音:
“……鐵殼……怕火……集柴……燒……”
這聲音來得突兀,消失得也快,但在刀疤劉聽來,卻如同仙音佛語!
怕火?!對啊!這鐵殼子刀槍不入,邪門歪道也多,但它總歸是鐵做的!是鐵就怕火煉!隻要火勢夠大,就算燒不化,也能把裡麵的人悶死、烤熟!
刀疤劉瞬間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眼睛冒出興奮而凶殘的光芒!他猛地一拍大腿,對著身邊僅存的四五個土匪低吼道:“兄弟們!有高人指點!那鐵棺材怕火!咱們去弄柴火!燒了它!”
剩下的土匪一聽,也覺得這法子可行!比起再去碰那會放電、會噴白沫的邪門車體,放火顯然安全多了,而且更能發泄他們之前的恐懼和憤怒!
“對!燒了它!”
“把裡麵的寶貝煉出來!”
“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這群被貪婪和仇恨衝昏頭腦的匪徒,立刻行動起來。他們不敢再靠近列車,而是分散開來,衝向村子邊緣那些無人或者主人已去救火的茅草屋、柴火垛,瘋狂地搶奪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乾燥的茅草、木柴、甚至拆下來的門板窗欞!
“快!快!把柴火堆到車邊上!”刀疤劉揮舞著大刀,聲嘶力竭地催促著。
土匪們抱著、拖著、扛著各種可燃物,冒著可能被遠處冷槍擊中的風險,拚命往列車底下和周圍扔。很快,列車左側和底部就堆積起了一層厚厚的柴草。
列車內,李諾和小劉剛剛從爆炸的衝擊和狙擊的威脅中稍微定下神,就透過車窗看到了外麵土匪們瘋狂的舉動。
“他們……他們在乾什麼?”李諾看著那些土匪不斷將柴草堆積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好!他們要放火!”小劉臉色劇變,失聲喊道。
放火?!
李諾腦子裡“嗡”的一聲!他最擔心的事情之一發生了!列車雖然防彈,密封性也不錯,但並非完全隔絕!而且,持續的高溫烘烤,絕對會對車體結構、內部精密設備,尤其是能源核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害!更彆提如果火勢真的蔓延進來,他們會被活活燒死或者窒息而死!
“阻止他們!快阻止他們!”李諾對著小劉大喊,自己也手忙腳亂地想去操控那些防禦武器。但黏著泡沫噴射有間隔和範圍限製,高壓電弧對付這種不直接接觸車體的行為效果不大,強光爆震彈和煙霧彈更是杯水車薪!
小劉試圖從射擊孔開槍驅散那些堆放柴草的土匪,但對方很狡猾,利用柴草作為掩護,動作又快,很難精準命中。
眼看列車周圍的柴草越堆越多,越堆越高,幾乎要將小半個車身淹沒!幾個土匪已經掏出了火折子,獰笑著準備點火!
“完了……”李諾看著窗外那越堆越高的柴草和土匪手中晃動的火苗,一顆心沉到了穀底,絕望感瞬間攫住了他!難道真要被困死在這鐵棺材裡,被活活燒成焦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砰!砰!砰!”
一陣密集而精準的槍聲,突然從村子內部方向傳來!
正準備點火的幾個土匪應聲倒地!火折子掉落在柴草上,雖然引燃了一小片,但立刻被後續精準射來的子彈打滅了火星!
是“磐石”小組和部分解決了西南方向土匪、及時回援的民兵趕到了!
張建國一馬當先,眼睛赤紅,一邊開槍一邊怒吼:“狗日的!敢放火燒老李!老子把你們全剁了!”他帶著戰士們如同猛虎下山,狠狠衝向了那些縱火的土匪!
刀疤劉見勢不妙,也顧不上點火了,喊了一聲“風緊扯呼!”,帶著最後兩三個土匪,丟下滿地的柴草和同伴的屍體,再次狼狽逃竄。
張建國帶人追出一段,確認土匪已經逃遠,這才趕緊帶人清理列車周圍的柴草,生怕還有隱藏的火星。
“老李!老李!你沒事吧?!”張建國拍打著車門,聲音焦急。
劫後餘生的李諾,聽到張建國的聲音,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沒……沒事……”他聲音沙啞地回應了一句,感覺像是剛從鬼門關爬回來。
車外的柴草被迅速清理乾淨,危機暫時解除。
但李諾知道,那個最危險的“毒刺”,依舊隱藏在暗處,像一條冰冷的毒蛇,隨時可能再次發出致命一擊。
他抬起頭,望向車窗外那片亂石堆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後怕和決絕。
這個“毒刺”,必須除掉!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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