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這信號是在回應我們?!”張建國一聽李諾的推測,虎目圓睜,手下意識就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仿佛敵人下一秒就會從信號裡鑽出來。
實驗室裡剛剛因為技術下沉帶來的輕鬆氣氛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無形之手扼住喉嚨的緊張感。
陳雪指尖飛快地在控製台上跳躍,試圖捕捉信號的更多細節,眉頭越皺越緊:“信號特征極其詭異,發射源飄忽不定,像是在多個中繼點之間跳躍,我們的設備雖然升級了,但想精準定位……還是力有未逮。”
“他娘的,剛把眼睛擦亮一點,就發現外麵有鬼影子在晃悠!”鐵蛋罵罵咧咧,卻也透著股興奮,“總比當瞎子強!”
老周緩緩吐出一口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銳利如鷹:“能確定是人為,還是……彆的什麼嗎?”他這話問得含蓄,但在場經曆過“黑水晶”事件的人都明白,“彆的什麼”指向何物。
李諾凝神聽著那斷斷續續、充滿非人美感的規律信號,搖了搖頭:“不像黑水晶的風格。黑水晶的能量信號更……直接,更霸道。這個,更隱蔽,更狡猾,像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通訊協議,隻不過,這協議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體係。”
他頓了頓,看向老周和張建國,語氣沉重:“但不管是人是鬼,對方顯然擁有比我們現有水平更高的通訊技術和隱匿手段。我們優化設備,相當於把了望塔修高了一點,這才勉強看到了人家裙擺的一角。”
這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剛剛因為設備升級帶來的一點優越感,瞬間被碾得粉碎。合著他們吭哧吭哧忙活半天,也才勉強摸到人家技術水平的門檻?
“能不能乾擾它?或者破解它?”張建國急切地問,這是他能想到最直接的應對方式。
“難。”陳雪回答得乾脆利落,“信號結構未知,編碼方式未知,盲目乾擾隻會打草驚蛇。破解……需要時間,而且很可能徒勞無功。”她臉上寫滿了技術麵對未知時的無力感。
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隻剩下那詭異的信號通過揚聲器,發出規律的“嘀嘀”聲,像是在嘲諷他們的無能。
“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乾看著這鬼東西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嘚瑟?”鐵蛋frustration地抓著頭皮。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諾,突然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豁出去的狠勁:“乾擾不了,破解不了,那我們就讓它……變成聾子!瞎子!”
“什麼意思?”眾人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既然對方靠的是我們暫時無法理解的高級通訊技術,那我們就從物理層麵和基礎協議層麵,給它來個降維打擊!”李諾走到水晶麵板前,能量筆揮舞得虎虎生風,“他們不是信號傳得溜嗎?不是會跳頻會偽裝嗎?咱們直接把水攪渾!”
“老周,張隊長,我需要最高權限,調用‘炎黃’號核心數據庫裡關於‘信號濾波’、‘頻道阻塞’和‘基礎通訊協議加密’的幾個關鍵設計圖!”李諾語氣斬釘截鐵,“不是‘加密機’那種黑科技,是更基礎、但在當前時代絕對能形成碾壓的設計圖!”
老周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有把握?”
“不敢說完全拿捏,”李諾咧嘴,露出兩排白牙,帶著點痞氣和自信,“但足夠給這幫藏頭露尾的家夥,好好上一課!讓他們知道,祖宗家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偷窺的!”
“批準!”老周沒有任何猶豫,“需要什麼資源,全力配合!”
權限開放,李諾立刻沉浸到“炎黃”號那浩瀚如煙的資料庫中。這一次,他沒有去觸碰那些高深莫測的前沿科技,而是精準地篩選出幾種在“舊時代”被視為基礎,但在1950年絕對屬於降維打擊的技術藍圖。
第一份,《自適應窄帶濾波器設計原理及實現方案》。簡單說,就是做一個極其靈敏的“耳朵”,能從複雜的背景噪音中,精準識彆並放大特定信號,同時將其他無關信號包括敵人的乾擾和偽裝)當成“噪音”過濾掉。對付那種喜歡隱藏在雜波裡的信號,有奇效。
第二份,《寬頻帶阻塞式乾擾模型簡化版)》。這就是李諾說的“把水攪渾”。既然找不到你的具體頻道,那我就用強大的能量,在一定寬度的頻帶內製造大量垃圾信號,無差彆覆蓋,讓你什麼也聽不清,什麼也發不出!簡單,粗暴,但有效!
第三份,《基於混沌序列的動態跳頻通訊協議基礎篇)》。這是攻守兼備的利器。讓我們自己的通訊頻率不再固定,而是按照一個看似隨機、實則自有規律的序列不停跳變。敵人想監聽?連門都摸不著!想模仿?跟不上節奏!這算是給自家通訊上了第一道保險。
“就這三樣!”李諾將篩選出的設計圖打包,眼神放光,“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陳雪接過設計圖,隻看了幾眼,就被那精妙絕倫卻又立足於現有理論基礎的設計思路震撼了。“這……這思路太巧妙了!實現起來雖然也有難度,但比‘加密機’那種天頂星科技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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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這可是當年小學畢業必備技能!”李諾嘿嘿一笑,開了個沒人懂的玩笑,“趕緊的,組織人手,消化,試製!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三板斧’掄起來!”
整個“龍巢”的技術力量再次被調動起來。有了之前優化現有設備打下的基礎,以及李諾提供的、思路清晰且“相對友好”的設計圖,進展比預想的還要快!
負責元件生產的老師傅,看著濾波器裡那幾個關鍵線圈和電容的精度要求,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比那勞什子能量棱鏡好搞多了!”
搞能量研究的團隊,針對阻塞式乾擾機的能量放大和輻射單元,提出了好幾個本土化的改進方案,雖然功率比不上原版,但在這個時代,絕對夠用!
通訊連的戰士們,更是對那“會自己跳舞”的跳頻協議充滿了好奇和期待,天天圍著負責編譯協議的技術員轉悠。
幾天後,第一批基於新設計圖的樣機,被緊急生產出來!
測試地點選在了一個遠離基地的偏僻山穀。當那台簡陋版但功率十足的寬頻帶阻塞乾擾機啟動時,無形的電磁風暴以它為中心席卷開來!
幾乎是同時,實驗室裡監聽到的那詭異信號,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發出一陣刺耳的雜音後,徹底消失不見!任憑接收設備如何調整,再也捕捉不到絲毫痕跡!
“成功了!信號消失了!”監聽小組的成員激動地大喊。
“哈哈哈!讓你嘚瑟!這下傻眼了吧!”鐵蛋對著西北方向,得意地比了個中指。
張建國狠狠一揮拳頭:“乾得漂亮!”
老周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笑容。
然而,李諾和陳雪卻盯著監測屏幕,眉頭並未完全舒展。
信號是消失了,但消失得太乾脆,太徹底了。對方是徹底放棄了這條線路,還是……僅僅是被暫時逼退了?
而且,在信號消失的前一瞬間,陳雪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短暫、能量層級極高的反饋脈衝,那感覺……不像是在掙紮,反倒像是一種冰冷的、程序化的確認。
“他們……知道是我們乾的了。”陳雪輕聲說,帶著一絲不安。
李諾點了點頭,眼神凝重:“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這‘三板斧’算是掄出去了,效果不錯。但下次,他們會不會帶來更鋒利的‘盾’,或者更長的‘矛’?”
首戰告捷,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場無形的信息烽火,才剛剛點燃。暗處的對手被激怒了,接下來,恐怕才是真正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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