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營地的簡易帳篷裡,氣氛比外麵的冰天雪地還要冷上幾分。詹姆斯教授、山本學者和伊萬諾夫教授被“請”到這裡後,最初的驚慌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老牌特工的頑固和試探。他們很清楚,直接對抗沒有好處,便開始轉變策略,試圖用更迂回的方式套取信息,尤其是關於李諾如何識破他們,以及他對那“遺跡”的了解程度。
“李先生,不得不承認,你的反偵察能力令人印象深刻。”伊萬諾夫率先開口,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的讚賞,“在我們國家的克格勃訓練教材裡,也很難找到如此……彆具一格的應對方式。”他試圖用共情和專業性拉近距離。
李諾正拿著一個多功能軍用水壺內含微型分析儀)檢測著從他們身上繳獲的設備,頭也不抬,隨口回道:“嗐,沒啥教材,全靠刷短視頻自學成才。大數據知道我好這口,天天給我推《反詐app使用指南》和《如何識彆身邊的間諜》,想不看都難,大數據殺熟啊不對,殺間諜,了解一下?”
伊萬諾夫:“……”他準備好的關於情報工作的專業性討論,被“大數據殺熟”和“刷短視頻”砸得粉碎,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詹姆斯教授不死心,換了個角度,帶著學術探討的口吻:“李,你使用的探測技術原理非常獨特,似乎能捕捉到一些常規設備無法感知的能量殘留。這是否涉及到量子層麵的觀測?或者是對某種未知物理效應的應用?”
李諾終於抬起頭,眨了眨眼,一臉“你在說啥”的表情:“量子?啥子量子?俺就知道電子、原子,哦,還有老子、孔子。能量殘留?你說那個啊,簡單!就跟狗能聞見味兒一樣,俺這設備鼻子靈!專聞你們身上那股子……嗯,‘夜梟’牌香水味兒,挺衝!”
“噗——”旁邊負責警戒的鐵蛋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板起臉。
詹姆斯教授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金絲眼鏡都氣得歪了。“夜梟牌香水”?這簡直是對他和他背後技術的侮辱!
山本學者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決定做最後一次努力,他拿出畢生修養,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李桑,我們承認,之前的做法有些……欠妥。但探索未知,尋求超越時代的知識,是科學家的天性,也是人類的共同財富。難道你對於那可能改變世界認知的遺跡,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或許,我們可以放下成見,共享信息,為了科學……”
“打住!”李諾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斷了他的“宏大敘事”,然後掏出自己的特製通訊器偽裝成老式收音機),指著上麵一個不斷閃爍的、代表高強度能量聚集的紅點,一本正經地說:“共享信息?行啊!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你們身上帶的這玩意兒,還有外麵山穀裡那個快爆表的能量信號,跟‘科學探索’有啥關係?是準備用能量炮搞考古,還是打算把遺跡打包發朋友圈?”
他指著紅點,煞有介事地搖頭歎息:“唉,我說你們這些搞‘科學’的,路子也太野了!這能量波動,都快趕上俺們村過年放的那掛一萬響的大地紅了!咋地,是想把雪山崩個口子,看看裡麵有沒有寶藏?”
“大地紅……朋友圈……”山本學者捂著胸口,感覺血壓飆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所有的鋪墊、所有的演技,在李諾這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用最粗俗的比喻揭露最核心問題的打法麵前,徹底土崩瓦解!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一個狡猾的對手交鋒,而是在麵對一個武裝到牙齒的……街溜子!關鍵這街溜子還掌握著核心技術!
三個人徹底啞火,臉色灰敗,知道自己所有的算計和話術,在眼前這個看似不著調、實則精明到骨子裡的年輕人麵前,都成了笑話。他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份、你的理論、你的宏大敘事,他隻認最實在的證據和結果,然後用你完全聽不懂但又無法反駁的方式,把天聊得死死的!
李諾看著三人吃癟的樣子,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就這點道行還想來套他的話?他上輩子在網上跟鍵盤俠對線的時候,這幫人還在玩電報密碼呢!
他不再理會這幾位“國際友人”,轉身對張建國吩咐道:“看好他們,等後續部隊到了移交處理。鐵蛋,帶上家夥,跟我去那邊看看。”他指向探測器上紅點閃爍的方向,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大地紅’,能有這麼響的動靜!”
然而,就在李諾和鐵蛋準備離開帳篷,前往能量異常區域探查時,那個一直沉默寡言、仿佛被打擊得最深的伊萬諾夫教授,突然抬起頭,用隻有李諾能聽到的、極其微弱的聲音,快速說了一句俄語。
李諾腳步一頓,他聽不懂俄語,但“炎黃”號的實時翻譯功能瞬間將意思投射在他的隱形眼鏡屏幕上:
“小心……‘清道夫’不是人……是‘協議’……”
李諾猛地回頭,看向伊萬諾夫。後者卻已經重新低下頭,恢複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不是人?是“協議”?
這沒頭沒腦的警告,讓李諾的心猛地一沉。伊萬諾夫是在提醒他,還是……在故布疑陣?
他深深地看了伊萬諾夫一眼,不再停留,帶著滿腹疑雲和警惕,踏出了帳篷,走向那片未知的、能量躁動的雪山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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