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根拔起’?!終極階段?!”
“園丁”那扭曲的廣播聲剛落,五公裡外坐標點的信號特征瞬間變得狂暴而集中,不再是試探性的諧振請求,而是某種蓄勢待發的毀滅性指令!目標直指基地地下三百米的“根係”節點!
地底倒計時因節點支援暫時回到0028,但“連根拔起”的威脅迫在眉睫!
“媽的!這幫瘋子!陳雪,用‘炎黃’號最大功率,乾擾、壓製、打掉那個發射源!”老周對著剛剛部分恢複的數據鏈路狂吼。
“不行!”陳雪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炎黃’號剛剛遭受的協議層入侵雖然被物理隔離,但核心係統穩定性嚴重受損,正在自檢和修複,算力輸出不足峰值30!強行全功率壓製,可能導致係統徹底崩潰甚至反應堆連鎖故障!我們……我們暫時失去了‘炎黃’號的完整支援!”
指揮中心瞬間一片死寂。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猛然意識到,在麵對如此複雜、多層次的敵人和危機時,他們有多麼依賴“炎黃”號的算力、李諾的遠程指導、以及那些超越時代的技術手段。
當這列帶來奇跡的火車暫時“趴窩”,他們仿佛一下子被砍掉了最強的手臂和最敏銳的眼睛!
“操!那怎麼辦?!用常規火力覆蓋?導彈!火炮!”老周眼睛血紅。
“距離太近,五公裡在我們的近防盲區,重火力調轉和瞄準需要時間,而且對方裝置可能深埋地下或有強防護,常規打擊未必能瞬間摧毀!”張建國快速分析道。
“那節點呢?我們剛剛能跟它對話!讓它加強防禦,或者……反擊?!”老周看向秦銳。
秦銳臉色發白,但努力保持鎮定:“首長,我們剛剛破譯的節點‘語言’非常初級,能發送‘請求支援’指令已經是極限。‘加強防禦’、‘反擊’這種複雜交互,我們完全不懂它的協議和實現方式!而且……節點自身能量水平很低,還發出過‘諧振失控’警告,我們不敢再貿然刺激它!”
依賴“炎黃”——依賴失敗。
依賴節點——能力不足。
依賴常規武力——可能無效或來不及。
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和恐慌,在失去技術外掛的庇護後,開始在一些人心中蔓延。幾個年輕技術員甚至下意識地看向“炎黃”號方向,仿佛在祈求那鋼鐵巨獸快點“醒來”。
“都他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老周一聲暴喝,如同驚雷,震醒了部分人,“‘炎黃’號是厲害,李諾是牛,但離了他們,咱們‘龍巢’的兵就不是兵了?!手裡的槍就不會響了?!腦子就都不會轉了?!”
他目光如刀,掃過眾人:“陳雪!‘炎黃’號能用多少算力就用多少,優先保障基礎通訊和對‘迭代器’的持續乾擾!王鐵錘,組織所有能調動的電子戰資源,用我們自己的乾擾站,對五公裡外目標實施飽和式頻譜壓製,不求摧毀,隻求拖延!張建國,立刻準備特種爆破小隊,攜帶鑽地彈和溫壓彈,前出至三公裡處待命,一旦乾擾失效,給老子用炸藥把那兒掀個底朝天!”
一連串命令,回歸了最本質的戰術思維:乾擾、拖延、物理毀滅。
“秦銳!”老周最後看向這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年輕人,“你們組,繼續研究節點!但思路變一變!彆老想著‘請求’或‘控製’,想想怎麼‘保護’它!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哪怕是最笨的辦法,比如……用我們自己的信號去‘覆蓋’或‘偽裝’節點可能響應‘連根拔起’指令的關鍵頻段?或者,用我們自己的設備,在節點周圍製造一個保護性的能量場或信號迷宮?有沒有可能?”
老周的命令像一針強心劑,讓混亂的指揮中心重新找到節奏。各小組開始基於自身現有能力,而非依賴“炎黃”號,行動起來。
陳雪團隊艱難地調配著“炎黃”號有限的算力,同時啟動了基地自建的幾座大型乾擾站,粗糲但功率十足的電磁噪音開始湧向五公裡外。
王鐵錘則帶著電子戰分隊,利用之前數據庫裡存儲的“園丁”攻擊特征,設計更針對性的乾擾波形。
張建國的特種小隊迅速集結,攜帶重型裝備,在夜色掩護下疾馳而出。
而秦銳小組,則麵臨著最大的挑戰——用現有的、相對“落後”的技術手段,去保護一個他們剛剛開始理解的、古老而精密的“根係”節點。
“覆蓋關鍵頻段……信號迷宮……”秦銳喃喃自語,大腦飛速運轉,“節點響應‘連根拔起’指令,肯定需要特定的‘鑰匙’頻段或協議握手信號。如果我們能提前在節點周圍,用大量我們的設備,發射與‘鑰匙’頻段相似但攜帶錯誤信息的‘偽鑰匙’信號呢?或者,直接發射強噪聲,覆蓋整個可能的指令接收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