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將掃描儀對準鄭濤本人,從頭到腳。當掃描儀掠過鄭濤左手手腕上那塊戴了多年的舊式電子表時,警報再次響起,甚至更加急促!
“手表!內部有異常高頻信號元件!”
“按住他!”老周厲喝。
旁邊兩名戰士早已蓄勢待發,瞬間撲上,將鄭濤雙臂反扭,死死按在控製台上。鄭濤掙紮著,嘴裡喊著:“冤枉!這表我戴了十年了!是孩子送的生日禮物!你們不能……”
“拆開!”老周親自上前,用工具鉗小心翼翼卸下手表後蓋。
表殼內部,除了正常的機芯,赫然多了一枚豌豆大小、覆蓋著複雜生物電路的黑色“肉瘤”狀物體!它正隨著鄭濤的脈搏,微微搏動,散發著與伺服器內增生組織同源的、微弱的灰綠色熒光!
鄭濤看到那東西,整個人如遭雷擊,掙紮停止了,眼神變得空洞而恐懼:“這……這是什麼?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秦銳終於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那你怎麼解釋,兩個月前維修伺服器後,你妻子多年未愈的類風濕關節炎,突然‘奇跡般’好轉?你兒子高考前突發怪病昏迷,醫院束手無策,卻在一夜之間‘自行蘇醒’且精神煥發?”
鄭濤渾身劇震,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你的家人,早就被‘盯上’並被‘標記’了。”唐國棟的聲音幽幽響起,“‘守根人’不需要時刻控製你。他們隻需要在你最脆弱、最絕望的時候,展示‘神跡’,埋下‘種子’。然後,通過你隨身攜帶的、被改造過的信物比如這塊‘生日禮物’手表),在需要的時候,遠程激活你潛意識裡的‘服從協議’,讓你在‘半夢半醒’或‘高度專注工作’的狀態下,完成一些簡單的、你自己事後可能都記不清的‘操作’——比如,在維修時,順手把一個轉發器粘在梁上,或者更換某個零件。”
“我……我被控製了?”鄭濤眼神渙散,巨大的恐懼和後知後覺的荒謬感淹沒了他,“我……我不知道……我隻是……有時候覺得特彆累,睡著後好像夢到過一些奇怪的……根須……醒來就忘了……”
“典型的淺層植入和情景觸發控製。”唐國棟對老周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問不出更多了。那塊‘生物電路’才是關鍵,它裡麵肯定存儲著近期接收的指令記錄和可能的上層聯絡代碼。”
“秦工,能提取嗎?”老周立刻看向秦銳。
“可以試試,需要接入分析儀,但可能需要幾分鐘解碼。”秦銳看了一眼穩定度——22。“時間不夠了!必須先壓製乾擾!”
“那就物理屏蔽!”老周當機立斷,“小劉,把那個鬼伺服器整體給我用多層信號屏蔽裹起來!爭取時間!鄭濤先控製住,等會兒再處理!”
戰士們立刻用特製的複合屏蔽材料將整個異常伺服器裹成了粽子。嗡嗡聲和熒光明顯減弱。秦銳屏幕上的穩定度下降趨勢終於停止,艱難地回升到25。
“乾擾減弱!繼續構建指令!”秦銳深吸一口氣,再次專注於屏幕。
老周則蹲到被控製住、失魂落魄的鄭濤麵前,語氣森然:“老鄭,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仔細回想,除了這塊表,還有誰給過你‘特彆’的東西?或者,有沒有人,在最近特彆‘關心’過你的家人,或者……暗示過你什麼?”
鄭濤茫然地搖著頭,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瞳孔猛地一縮,臉上浮現出極度驚恐的神色,目光不由自主地、極其快速地瞟了一眼指揮中心另一側——那裡是通往內部緊急逃生通道的氣密門方向。
雖然隻是一瞥,但老周捕捉到了。
他順著鄭濤的目光看去。氣密門旁的陰影裡,站著一個人。
是剛才負責給伺服器斷電、並一直守在總閘旁邊的另一名資深技術員——汪明。
汪明似乎注意到了老周的目光,他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慣常的、略帶疲憊的平和表情,甚至還對老周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切正常。
但老周的心,卻在這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汪明。基地電力與能源係統的首席顧問之一。唐國棟出事前,基地內部安全係統的備用能源和部分物理鎖控的最終權限……就在他和另外兩個人手裡。
而鄭濤剛才看的那一眼,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不是看同事的眼神。
那是看……掌控者的眼神。
老周緩緩站起身,手不動聲色地摸向了腰間。他臉上沒有任何異樣,隻是對著通訊器,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語調,輕聲下達了命令:
“小劉,帶兩個人,以檢查應急逃生線路為由,‘請’汪工過來一下。”
“記住。”
他的目光鎖定著似乎毫無察覺、仍在低頭檢查能源麵板的汪明,一字一頓:
“動作要‘自然’。”
“但控製要‘絕對’。”
喜歡開往1949的綠皮火車請大家收藏:()開往1949的綠皮火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