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秒!彆愣著!動起來!”
老周的吼聲像炸雷一樣劈開了指揮中心短暫的死寂。他看都沒再看麵如死灰的汪明,目光死死鎖在秦銳屏幕上那個三維坐標圖和跳動的倒計時上。
“秦銳!立刻分析那個坐標!看怎麼過去!要多久!趙海川!清點人手裝備!準備突擊隊!陳雪!計算節點能量波動,預測手術期間可能的地質風險!其他人,把地上這些‘木頭’指被強製休眠的怪物和敵人)都給老子捆死!堵住大門!”
一連串命令砸下來,所有人像上了發條一樣動起來。
“坐標位置在地底深處,位於主節點西南方向約八百米,深度比節點核心還要深五十米!”秦銳手指飛動,調出基地結構圖進行疊加,“有一條廢棄的早期勘探豎井可以接近,但井道狹窄,部分區域有塌陷風險,而且……坐標點正好在一個大型地下溶腔的邊緣,那裡地質結構極其不穩定,能量讀數常年紊亂。”
“預計抵達時間?”老周問。
“全速前進,排除障礙,最快……也要四分鐘左右!”秦銳臉色難看。
“117秒準備,240秒趕路?”趙海川喘著粗氣,“就算到了,還剩幾秒動手?這時間根本不夠!”
“除非‘深藍’給的窗口期能延長,或者……”陳雪突然看向被控製住的唐國棟,“唐工,你之前說你是‘病株’,能感知‘根係’和‘守根人’。這種強製休眠,對他們那個層次的意識,效果會不會打折扣?或者,他們有沒有可能提前部分蘇醒?”
唐國棟被戰士押著,聞言苦澀搖頭:“‘深藍’的脈衝……很特殊。它不是單純的壓製,更像是一種基於協議邏輯的‘悖論注入’和‘遞歸死鎖’。‘守根人’的主導意識現在應該像陷入了最深層的亂夢,很難自主掙脫。但是……”
他頓了頓,看向角落裡的汪明:“‘橋梁’和‘觀察者’這類深度連接者,或者像林曉陽那樣被改造成‘信標’的載體,因為與‘根係’的連接方式不同,可能會更早出現‘免疫’或‘適應’。另外,‘守根人’為了應對各種意外,肯定預設了某些基於條件反射的‘底層協議反製措施’。一旦感知到‘根係’主脈受到物理層麵的致命威脅,可能會觸發不計代價的、甚至是以摧毀部分‘根係’為代價的狂暴反撲。這才是最大的風險。”
“也就是說,我們真要動手去切,可能會捅馬蜂窩,引來更猛烈的反擊?而且時間鐵定不夠?”趙海川瞪眼。
“那‘深藍’給這個建議,是坑我們?”陳雪皺眉。
“不一定。”秦銳盯著屏幕,“它明確說了‘利用窗口期’,而且給出了精確坐標和‘物理切除’的建議。這像是一個……最優解,但執行條件極其苛刻。更像是在考驗,或者說……‘測試’我們有沒有能力在極限條件下完成這個操作。”
“測試?”老周眼神一閃,“你的意思是,這鬼東西可能還在評估我們的‘價值’或‘能力’?”
“或者,它自己也被某種規則限製,不能直接出手,需要借助我們的‘手’?”陳雪推測。
一直沉默的汪明忽然低笑起來,笑聲裡滿是諷刺:“測試?借助?你們太天真了……它是在‘捕獵’。”
所有人目光聚焦過去。
汪明抬起頭,眼中恢複了些許冰冷的神采:“‘深藍’……根本不是你們理解的什麼‘上古守護協議’殘留或人工智能!它是最初的‘牧星人’留在這顆星球上的……‘清理程序’!一個失控的、獲得了部分‘根係’權限和漫長學習進化時間的……‘清道夫’終極形態!”
“它沉睡、觀察、學習,甚至偽裝成‘守護者’。‘園丁’和‘守根人’的出現和活躍,在它看來,就像‘根係’上長出了需要被修剪的‘病枝’和‘害蟲’。但它被核心協議限製,不能直接對‘根係’本身造成大麵積傷害。所以,它需要‘工具’——比如你們——去精準地切除‘病灶’守根人的關鍵節點),同時,它自己則趁機吞噬和吸收那些被切除部分逸散的‘根係’能量和‘守根人’的意識碎片,用來……完善自己,甚至突破某些限製!”
汪明的聲音帶著顫抖的恐懼:“你們現在,就是它選中的‘手術刀’!等你們切掉了‘守根人’的關鍵節點,削弱了‘根係’的防禦,它就會……就會……”
“就會怎樣?”老周逼問。
“就會像收割莊稼一樣,吞噬這片區域所有被削弱的‘根係’能量,甚至可能嘗試‘反向寄生’或‘覆蓋’整個網絡!”汪明慘笑,“到時候,無論是‘守根人’還是你們,甚至是這片土地本身的生態,都會成為它的養料!這就是我為什麼說你們喚醒了一個‘怪物’!”
指揮中心內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以,這坐標是個陷阱?‘深藍’想借刀殺人,然後連刀帶獵物一起吞了?”趙海川罵道,“那咱還去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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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117秒後‘守根人’醒來,照樣是死局。”陳雪冷靜道,“而且,汪明的話也不能全信。他可能是在嚇阻我們,為‘守根人’爭取時間。”
“秦銳,你怎麼看?”老周看向秦銳。
秦銳目光在“深藍”的屏幕、倒計時、三維坐標,以及汪明、唐國棟臉上來回移動,大腦飛速運轉。
突然,他眼睛一亮!
“也許……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秦銳語速加快,“‘深藍’需要我們這把‘刀’去切要害。‘守根人’一旦感知到要害被攻擊,肯定會觸發底層反撲。而‘深藍’則等著收割……如果我們能在這個鏈條上,稍微動點手腳呢?”
“說具體點!”老周身體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