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裴輕勳在鵬城大學的職工公寓內,
他分得的是小兩層,以前大毛專家住過的,維護得很好。
屋裡喜慶的氛圍,都是他的學生布置的,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
連春華看著屋裡的布置,連“嘖”了幾聲。
李建設那個蠢貨沒能讓李彩蓮離婚,讓她白費心思救他出來,
現在他回到南平縣城,以為能高枕無憂了?
“怎麼,你對我的婚事有意見?”裴輕勳敞開著襯衫紐扣,露出壁壘分明的肌肉。
深邃的眉眼染上陰鬱,雙眸卻像蒙了一層霧水,看誰都深情。
連春花:“我哪敢?您願意出賣色相,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裴輕勳搖晃著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底來回蕩漾,他輕笑出聲:
“連律師,你真會開玩笑,我又不喜歡女人,怎麼可能出賣色相?”
連春花目光意味不明,等著他繼續。
她以為跟宋老爺子交易,已經是她能看到的“惡”的頂端,現在看來,遠遠不夠。
跟眼前這個沒有任何底線的男人談合作,才是“惡”的極端。
連春花想到上輩子兩次入獄,現在還找不到幕後的人,
她曾以為是這個男人,現在發現他後麵還有人,且這個人手中的權利更大。
“明天找的人把戲演好,彆搞砸了我的婚禮酒席。”裴輕勳眸底閃過一絲譏諷,
在他看來,女人就是拿來用的,跟所有用得趁手的工具差不多。
他隻是“勾勾手指”,表現得深情,就讓韋露心甘情願地跟他領證。
當然,花點“小錢”就能找到一個“替死鬼”,太值得了。
在華國,有錢是遠遠不夠的,得有權,不然住院都得睡“大通鋪”。
“放心吧,保證是專業的,不會給你丟臉。”連春花拿到文件後準備離開,在門口腳步頓住,轉頭看了一眼這棟小樓,
在黑暗中的紅色,像這個血影,門口打開如一張血盆大口,能把什麼都吞噬了。
明天就會有一個女人“歡天喜地”地走進這裡。
…
國營飯店擺三桌,
每一桌的規格都是最高的,中間有花束,名酒名煙,
跟彆的小桌不一樣,這一大桌可以坐二十個人。
李彩蓮和陸修明很早就過來了,張小紅跟燃氣灶工廠的其他人一起,還沒到。
他們坐一桌,明牌讓寫了女方家親朋好友。
陸修明狐疑地瞥了旁邊桌的客人,沒看到一個裴家人,
這確定不是聚餐,是婚禮?
不過,這個裴輕勳也可能隻是同名同姓的人。
“小蓮,要不要去休息室看看?小露正化妝,現在隻有化妝師在那裡,她的同學還沒到。”韋姐走過來,笑盈盈地握住李彩蓮的手。
家裡沒什麼親戚,她不想把酒席辦太大,不然全是男方的家人,麵上不好看。
李彩蓮淡笑著道:“恭喜乾媽,我這就過去,有需要幫忙的,你讓修明去。”
“行,我不會客氣的。”韋姐臉上的笑就沒落下來過,對陸修明點點頭。
李彩蓮把皮包交給陸修明,抬腳往後麵的休息室走。
說是休息室,其實就是小隔間,隻有幾張椅子,一個小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