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沒進去，裡麵傳來爭吵聲，
“你賣了房子給他出國，還指望他能回國嗎？以後我們兩個老了生病住院，靠誰？”
“爸，你亂說什麼，到時我接你們去國外享福……”
“你拉倒吧，還享福？你在國外娶了媳婦，估計還得算計我們退休金，
賣房子可以，錢隻能給你一半，另外一半我們要買個小一點的院子住。”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不容置疑。
“老頭子，一半哪夠他去留學，你讓他餓死在國外嗎？”一個老婆子的聲音響起，語帶祈求。
“爸，你就不想讓鄰居親戚羨慕嗎？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國外重點大學，彆人家都砸鍋賣鐵送，你怎麼這樣？”
王友強低聲道：“這家姓裴，老頭子裴時銘是大學老師，老婆子姓顧，
兒子裴元年是京市大學畢業的，要出國念研究生。”
李彩蓮和陸修明對看一眼，急著賣，價格應該便宜一些。
“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出去就不打算回國了，把錢都給他，我們以後養老都沒地方住。”裴時銘剛才還很生氣，突然冷靜下來，看向兒子：
“我給你一半房款，你不要就自己想辦法出國，房子我們就不賣了。”
“我要……”裴元年急忙道。
他跟同學約好了，出國留學，到時想辦法留在那裡，工資高待遇好，不用回來辛苦打拚。
現在他的同學，但凡家裡有點錢的，誰不擠破腦袋往國外跑？
上次去國外交換學習，他就下定決心了，一定要想辦法留在發達國家。
裴時銘冷哼一聲，慢悠悠泡茶：“你看出來沒？
長翅膀飛出去就不可能回來了，除非在國外窮困潦倒，混不下去。”
裴元年坐下來：“爸，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又不是拿錢出去賭，您怎麼就不能理解？”
“你們養我這麼大，應該不求回報才對，國外沒有養老的說法，都是各自顧自己。”
李彩蓮他們走進院子裡，正好聽到這一句。
“你還沒出國，倒學會國外的習俗了。國外把孩子養到十八歲就趕出去家門了，你現在幾歲？怎麼還問我們要錢留學？”裴時銘冷哼，直接懟了一句。
有外人在，他也不客氣地教訓兒子。
王友強及時上前：“裴教授，我帶客戶過來看房子，現在方便嗎？”
“方便，除了書房，你們隨便看。”裴時銘起身，神色平和，不動聲色打量陸修明和李彩蓮。
他一眼看出陸修明是軍人，眉心微擰緊。
要不是兒子天天在家裡鬨，他不打算賣這個四合院的。
這是家裡老人留給他的，一代代傳下來。
動亂時期還能保存下來，全靠他父親那時拿出捐軍資的單子。
不過老人把大部分好東西都藏在院子裡，這麼多年他也沒找到。
裴時銘看得開，不讓他找到，說明他沒這個財運，留給有緣人。
李彩蓮和陸修明在院子裡逛，又往裡走。
顧老太太帶他們進去，邊介紹屋子情況。
王友強跟裴教授在外麵閒聊，
因當年的特殊情況，兩個老人年齡很大才要孩子，沒想到退休了，還被兒子逼著賣老宅。
裴教授：“他是軍人，有這麼多錢買院子嗎？”
“有的，您能少點嗎？”王友強替好友砍價。
“底價35萬，少不了。”裴教授瞥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錢是乾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