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家人吃飽喝足,
裴元年主動泡茶,給兩個老人喝。
“爸,媽,這房子我們重新買回來吧,這裡畢竟是我從小長大的家。”
顧老太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兒子,沒應聲。
重新買回來?
出同樣的價錢,人家也不願意賣的。
當初要不是他非嚷嚷著要出國,他們也不會賣房子。
老頭子跟上麵有點聯係,知道以後這片區的房子肯定漲價。
裴時銘:“給你的錢花完了?”
“爸,外麵花銷大,那些錢不算什麼,我花光不正常嗎?
我是求學的,又不是拿錢去賭,去吸d,您把我當什麼人了?”裴元年繼續道,又說到買回院子的事:
“爸,反正他們也不回京市住,我們把其他幾個房間租出去,慢慢把錢還給他們,
最多十年就還完了,到時四合院還是你們的。”
裴時銘反問:“我有一碟醋,想吃你家的一籃子螃蟹,你願意給我嗎?”
“憑什麼?”裴元年下意識反問。
“是啊,憑什麼?”裴時銘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兒子:
“你把彆人的房子拿出去出租,用租金買下彆人的房子,空手套白狼呢?
這世上就你一個大聰明,彆人都是傻子?”
裴元年漲紅臉:“您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元年,這個時候能一下子拿出30多萬,憑自己能力賺到錢的人,你覺會是個蠢貨?”裴時銘又反問一句。
這個兒子空會讀書,一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還總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聰明。
真正的聰明人,是不會覺得自己聰明的。
而且也不會提這種“流氓交易”。
“你實話實說,出去碰到什麼人了,怎麼把錢花光的,
不然今晚你就離開,這裡沒有你住的地方。”裴時銘不是沒出過國,
帶十幾萬出去,大半年就灰溜溜滾回來,肯定不是兒子說的那樣簡單。
裴元年緊抿唇,他這次回來是被國外房東趕出來的,
剛到國外,跟朋友到處玩,錯過了學校報到日,他沒能入學。
更倒黴的是,自己的錢被偷了。
之前跟他玩的朋友都各自上學,沒人願意搭理他。
更不可能借錢給他。
要不是母親給他留著一個救急手表,賣了它,他才能買機票回來,不然他現在就得在國外乞討了。
裴元年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完。
裴時銘:“跪下!”
“砰!”裴元年直接跪下來,閉上眼睛,出去一趟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外國哪有遍地金子,月亮也不比國內圓,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如果他不回國,就得在街頭當流浪漢。
好歹他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回國再怎麼落魄,也能混個單位,做份體麵工作。
裴時銘拿起戒尺,一下下的抽打。
顧老太心疼得不行,也不敢攔著。
兒子這次撞南牆還能想著回國,算是把自尊都放下了,肯低頭。
用半個院子換兒子回來,她覺得值得,人啊,就得走彎路,撞南牆,才能腳踏實地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