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如血般染紅了上海灘的天際,馬飛飛的馬靴踩在老式梧桐葉鋪就的石板路上,發出空洞的回響。他身上的軍統少校製服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內襯裡縫著的暗紅色鐮刀錘子圖案。青浦特訓營的回憶如同毒蛇般纏繞在這位"功臣"的脊背,而此刻他正將一枚刻有"共"字的鐵質黨徽藏進懷表鏈。
延安方麵並未將馬飛飛召回,而是讓他以“大田頂”為代號,繼續潛伏在軍統內部。當馬飛飛以“懲戒叛徒功臣”的身份回到重慶時,不僅獲得了嘉獎與晉升,更被局長戴笠委以重任——留在上海站裡,協助站長沈夢醉工作。旁人不知,這位曾讓軍統上下稱道的“功臣”,早已是中共安插在敵人心臟的一枚暗棋。
沈夢醉是馬飛飛當年參加青浦特訓營時的總教官,亦是他與妻子魏光榮的媒人公,對他的“過往”知之甚深。馬飛飛新婚不久,便被沈夢醉勒令將妻子魏光榮從貧民窟旗袍店接至軍統“地下城”同居。這道命令讓馬飛飛陷入兩難:妻子進入軍統核心區域,他今後的一舉一動都將處於嚴密監視之下,潛伏工作將難上加難。
壓力之下,馬飛飛不得不主動聯絡上海地下黨的接頭人——“雞汁麵”麵館的掌櫃吳誌炎。他需要在敵人的眼皮底下,重新建立與組織的聯係,尋求下一步的指示。此時,抗戰勝利的黎明前夕,國共兩黨之間的矛盾卻愈發尖銳。而軍統高層卻忙於借勢斂財,作為站長的沈夢醉更是貪婪狡詐,他將馬飛飛視為心腹,繼續派他前往大商家黃金周的家中施壓。言語間暗示黃金周“懂得做人”,意思是:軍統隨時找一個莫須有的理由,一頂漢奸的帽子,就安在他頭上。沈夢醉實則是借馬飛飛向漢奸索要好處,將斂財的觸手伸向了投降前夕的資本家。
馬飛飛揣著沈夢醉的“指令”踏入黃金周府邸時,內心翻湧。他既要扮演好軍統親信的角色,又要暗中觀察局勢,尋找為組織傳遞情報的契機。這座看似固若金湯的軍統“地下城”,此刻對他而言,既是潛伏的戰場,也是束縛的牢籠,而魏光榮的到來,更讓這場無聲的戰爭,平添了無數未知的風險。
沈夢醉的煙鬥在站長室的檀木書案上敲出清脆的節奏,像是在數算著馬飛飛每一寸發抖的肩膀。這位曾用馬鞭調教出無數特工的教官,此刻心情不錯?
魏光榮正在上海貧民窟的旗袍店繼續收拾搬運布料,針腳裡藏著摩斯密碼。當軍統的黑色轎車碾過黃浦江堤的瞬間,她將最後一枚暗含坐標的手工盤扣縫進深紅底繡金線的布料下擺。馬飛飛扶她下車時,注意到軍統地下城入口處新裝的燈光輝煌。
夜半時分,吳誌炎的“雞汁麵”在後廚的鍋裡翻滾,熱氣蒸騰出《義勇軍進行曲》的五線音符。馬飛飛用筷尖挑開麵湯下的暗格,取出浸過雞汁的蠟紙。燈火裡,吳掌櫃正用銀耳勺在碗底刻著“北平急”三個字——北平城內的地下電台已遭軍統突襲。
黃金周的宅邸裡彌漫著鴉片香氣,沈夢醉的手令從馬飛飛袖口滑出時,他用中指和無名指夾住信紙邊緣——那裡藏著能點燃淞滬灘頭的火藥星子。軍統地下城馬飛飛的新婚房假屏風後,魏光榮正用旗袍店學來的金線繡工,在太師椅的靠墊下縫製微型暗格。
沈夢醉突然出現在書房時,黃銅台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黎明前,地下城的燈光忽明忽暗。魏光榮腳下青磚路麵上浮現出用金線繡成的escape路線。
沈站長站在軍統地下城中央發呆。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鉛灰雲層,上海灘的黑幫喇叭裡突然傳出《國際歌》的旋律。地下城的行人道裡,馬飛飛手腕上表盤的奇特韻律響起。沈站長的瞳孔裡映出金線繡的《貴妃醉酒》屏風,而馬飛飛的心緒向著西北方向延伸。上海灘:浪奔浪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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